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

第310章 雪纹焚稿,火中取信(2 / 2)

顾承砚的皮鞋碾过焦黑的瓦砾时,鼻腔里还漫着呛人的糊味。

义昌行的招牌只剩半截铁架,在晨风中晃出吱呀的哀鸣,架下蜷着半团烧得辨不出颜色的绸缎——那是上个月他亲自挑的“月白”,原打算给苏若雪裁件春衫。

“顾先生!”人群里突然炸开一声喊。

穿粗布短打的挑夫挤开围观的人,膝盖一弯就往地上跪,“您看看我家那三开间米行,昨儿还堆着两船新米呢!”他布满老茧的手抓向顾承砚的裤脚,指甲缝里还沾着没烧尽的稻壳,“巡捕房说这火是您顾家引的,可我们信您啊!”

顾承砚弯腰将人扶起来,掌心触到对方胳膊上未消的灼痕。

他望着四周焦土上散落的算盘珠、断秤杆,喉结动了动——这些都是街坊们吃饭的家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各位父老。”他提高声音,风掀起青衫下摆,露出里衬洗得发白的“顾”字暗纹,“顾家绸庄开在上海三十年,从没用过黑心棉,没赚过昧心钱。”

人群静得能听见灰烬落地的轻响。

顾承砚从怀里摸出一叠照片,最上面那张拍的是两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往卡车上搬汽油桶,帽檐压得低,但后颈的刺青清晰可见——那是虹口码头日本浪人帮派的标记。

“昨夜烧了义昌行的,是日本特务。”他将照片举过头顶,晨光照得相纸发亮,“他们偷了顾家的假账本,想栽赃我们通日。可他们烧得掉房子,烧不掉证据。”

“放屁!”斜刺里杀出个穿西装的胖子,油光水滑的分头沾着草屑,正是巡捕房陈探长。

他揪着顾承砚的袖子往地上拽,“你说日本人干的?证据呢?昨儿你家账房阿香还说——”

“阿香?”顾承砚突然笑了,指节叩了叩陈探长腕间的金表,“陈探长倒是关心我家丫头,可您上个月在法租界公寓收房契的事,阿香都记在账本里了。”他话音未落,人群后传来“咔嗒”一声——青鸟举着相机从墙根转出,镜头正对着陈探长瞬间煞白的脸。

“顾某今日来,是要给各位一个交代。”顾承砚甩开陈探长的手,从司机手里接过油印的《告同胞书》,“商会已联合二十三家民族商号,明日起所有顾氏绸庄减价三成,利润全部捐给受灾街坊。”他将第一张纸递给刚才的挑夫,纸角还带着油墨的湿气,“更要告诉日本人——”他转身看向冒烟的废墟,声音像淬了钢,“烧得掉我们的铺子,烧不掉中国人的脊梁!”

围观人群突然爆发出掌声。

卖馄饨的老张头抹着眼泪往顾承砚手里塞热乎的馄饨,梳麻花辫的女学生举着“支持顾氏”的纸旗挤到最前面。

陈探长趁乱想溜,却被几个壮实的码头工人拦住,衣襟撕拉一声裂到心口,露出里面贴着的日文密信。

同一时刻,商会顶楼的雕花厅里,苏若雪正将最后一本账册合上。

檀木算盘在她手下拨得噼啪响,算盘珠上还沾着阿香偷偷撒的香粉——她故意留的记号。

“周先生,麻烦把‘义昌行’去年三月的汇款单调出来。”她抬头对老账房笑,腕间银镯碰着算盘框,“就是那笔五千大洋的‘机器维修费’。”

老账房颤巍巍捧出个红绸包裹的木匣。

苏若雪翻开泛黄的汇票,指尖在“收款方”一栏停住——“宁波义昌行”的章印清晰,可右下角的银行背书栏里,却盖着“无此账户”的蓝戳。

她将汇票举给在座的商会代表看,烛火在她眼底跳成两簇小灯:“各位叔叔伯伯,这半年顾家与义昌行的‘往来’,全是用真名字开的假账户。”她抽出阿香昨夜“偷走”的账本,翻到夹着法租界房契的那页,“他们烧的不是证据,是怕我们查到——”她的声音陡然冷下来,“这些钱,最后都进了虹口特务机关的户头。”

雕花厅里炸开抽气声。

坐在主位的荣老先生拍案而起,银须都抖成了乱麻:“好个借刀杀人!日本人想让我们自己掐脖子,门儿都没有!”他抓起桌上的《告同胞书》往怀里揣,“我这就去《申报》,头版头条给我留着!”

暮色漫进顾家天台时,顾承砚正捏着枚新制的雪纹茧。

茧身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他用细针在上面绣了“鹭01·归心”六个小字——“鹭”是苏若雪的小名,“归心”二字,是要所有离散的民族工业都回家。

“巡捕房陈探长失踪了。”青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军靴踩过青瓦的轻响像极了蚕吃桑叶。

他递来张染血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大日本帝国”的钢印,“码头工人说看见他上了艘挂太阳旗的船,再没下来。”

顾承砚将雪纹茧放进檀木匣,匣底的“雪纹”残片与新茧挨在一起,像两片被火炼过的月光。

他望着远处黄浦江的灯火,江风掀起额前碎发,露出眉骨处未消的青肿——那是刚才在火场被房梁砸的。

“烧吧。”他轻声说,声音被风卷向江面,“烧尽虚妄,方见真丝。”

深夜的黄浦江浮着层薄雾,一艘挂“福顺”号的货船正缓缓离港。

舱底暗格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藏在最深处的机械木鸟忽然轻颤,翅膀上的铜片擦出细响。

木鸟腹中的信笺被江风吹得翻了页,第一行小楷清峻有力——“若雪亲启:此去经年,丝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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