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

第311章 木鸟渡江生茧(1 / 2)

黄浦江夜雾漫过船舷时,青鸟的手指正悬在暗格铜锁上方。

他蹲在货舱底,军靴后跟抵着潮湿的木板,能听见江水拍打船身的闷响——这是顾承砚选的“福顺”号,船老大是十年前跑南洋的老水手,耳朵背,嘴巴更严。

暗格里的机械木鸟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青铜翅膀上的云纹被海水浸得发暗。

青鸟从怀里摸出个青瓷小瓶,倒出几滴黄绿色的汁液——是今早现摘的桑叶捣的,汁水里还浮着半片叶肉。

他沿着木鸟腹缝轻轻涂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是顾承砚教的“活体验证法”:若中途有人用热刀或湿帕拆信,桑叶汁遇金属氧化会变黑,像条毒蛇吐着芯子。

汁液渗进缝隙的瞬间,青鸟屏住了呼吸。

月光漏进货舱的气窗,在木鸟身上割出一道银边。

三息,五息,铜腹上始终是清透的绿。

他松了口气,指腹蹭过鼻尖的薄汗,这才捏着木鸟尾椎轻轻一旋。

机关“咔嗒”轻响,信笺裹着股松烟墨香滑进掌心。

“顾先生在密室等。”船老大的哑嗓子从舱口传来,带着常年抽旱烟的沙砾感。

青鸟把信揣进贴胸的暗袋,抬头时正看见老水手缺了颗门牙的嘴:“后半夜潮大,您走水巷近。”他点头,靴跟在甲板上敲出两下——这是顾家暗语“安全”。

苏州河畔的绸庄后院,青石板缝里还凝着露水。

顾承砚站在密室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的刻痕——那是他初来月余时,和苏若雪一起用刻刀划的“平安”二字,刀痕里还嵌着半粒朱砂。

密室烛火晃了晃,映得他眉骨的青肿更显眼,那是前日火场里被房梁砸的,苏若雪给他涂了三次金创药,说像只青壳的河蟹。

“先生。”青鸟的声音混着晨雾飘进来。

他掀开暗门的竹帘,信笺还带着江风的潮气。

顾承砚接信的手顿了顿——信皮上“若雪亲启”四字是他亲笔,墨迹里浸着苏若雪惯用的玫瑰露香,这是他们成婚前互赠的定情墨,“他们盯的是网,我们放的是饵。”他低笑,指腹压过“亲启”二字,像在按苏若雪的手背,“日本人以为这是私情破绽,殊不知...”

话音被窗外的鸽哨打断。

顾承砚抬眼,看见绣楼二楼的窗棂动了动——苏若雪晨起整理账册的时辰到了。

苏若雪的指尖刚碰到案头的信匣,就察觉到不对。

檀木匣上的锁扣是顾家特有的并蒂莲纹,但锁眼里塞着半片干桑叶——这是顾承砚新换的密标。

她垂眸扫过账房,老周头正拨弄算盘,阿香在擦鎏金烛台,所有人的影子都好好落在青砖上。

她捧起匣子,腕间银镯碰出轻响:“阿香,去厨房帮我拿盏新茶。”

绣房的门闩刚插上,檀香就裹着松烟墨味涌出来。

苏若雪把匣子搁在妆台上,镜中映出她微抿的唇——顾承砚从不私传密令于妻眷之手,上回她替他收份洋行汇票,他还特意在商会宴上提了句“内子管账,我管闯祸”。

她摸出银针挑开火漆,封蜡裂开的瞬间,熟悉的字迹撞进眼底:“若雪,记得那年我们在桑园种的‘雪羽’吗?”

她的睫毛颤了颤。

那是十二岁的春天,她跟着父亲去顾家,顾承砚硬拉她去后园,说要种“会开花的树”。

结果两人挖坏了半块菜畦,还是老园丁笑着说“小少爷,桑树是要嫁接的”。

信里的字忽然转了锋:“今春蚕事好,雪纹当丰。”苏若雪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蚕音谱》里“雪纹”代指核心商路,“当丰”是“障碍已清”。

她捏信的手紧了紧,袖中还藏着顾承砚去年送的翡翠平安扣,触手生温。

窗外传来阿香喊“少奶奶用茶”的声音。

苏若雪将信翻过来,果然看见夹层里的空白笺。

她取过妆台的桂花油,用指尖蘸着抹在纸上——米汤写的字遇油显影,“鹭01归心,断桥可渡”八个小字洇开,像片沾了晨露的桑叶。

她转身推开妆台下的暗格,里面躺着半块烧残的炭——这是昨夜顾承砚救火时从火场捡的,说“烧尽虚妄,方见真丝”。

信笺在炭上蜷成黑蝶。

苏若雪捧着灰烬走进染坊,新煮的银丝线在大缸里翻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

她捏着灰轻轻一撒,看着细碎的黑末融进染液:“阿福,今日染的丝,多泡半柱香。”染匠应了声,木勺搅起的涟漪里,几缕银丝闪了闪,像藏着星星。

密室里的烛火燃到了底。

顾承砚看着青鸟递来的染液样本,指节抵着下颌笑:“日本人要是查,就让他们查这缸丝。”他抽出张法租界地图,用红笔圈了邮电稽查处:“明日...不,今夜。”

青鸟低头看地图,听见顾承砚又补了句:“找个会打扫的。”他点头,指腹蹭过军靴上的泥——那是刚才走水巷时溅的,混着苏州河的腥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窗外的天开始泛白,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钢印在晨光里发暗——是昨夜从陈探长坠江处捞的,“大日本帝国”五个字刻得极深,像道永远合不上的伤口。

“记得带包糖。”顾承砚忽然说,“老规矩。”

青鸟扣好暗袋,转身时撞响了案头的檀木匣。

匣里的雪纹茧泛着珍珠母贝的光,“鹭01·归心”六个小字在晨雾里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