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将行

第一百一十八章 嫁娶(2 / 2)

阳伯公嘴边泛起了温温柔柔的笑意,连带着,嗓音也软下许多,“是,我捡了个媳妇。”

沈睿好奇道:“那般奇女子,她是怎么与你说的?”

“怎么说得?”阳伯公道,“就是这么说得。‘你救了我,擒了贼首,于此时此地伊始,我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简单而直白的语言,漫山遍野的烽火狼烟,还有一双面色乌糟,浑身染血的璧人。

这怎么瞧都不是一个完美的,能定终身的温馨场面。可哪怕是用最平淡的语言,都能忍不住地让人心生敬佩。

以信仰为媒,以生命起誓,酬天地以做谢礼,借日月以当媒妁。

沈睿面露动容,双目晶亮,听得感动极了。

她问道:“那夫人现在?”

难得的,阳伯公一向温柔而坚定不移的深思晃了晃,而后又跟着笑道:“现在?现在在家中安稳度日,我还有个女儿,与你一般大小。”

沈睿欢笑起来:“有父如斯,有母如此,想来令媛定也是个能才。”

阳伯公:“能才不能才的,我已经无所谓了。怎样的事儿,我干过,我夫人也干过,只望着女儿远离恩怨纷争,平安喜乐地从心而活,就足够了。”

这该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诚恳的祝福了。

沈睿轻声道:“会的。”

阳伯公听言,双目瞧着她,却不敢肯定了:“会吗?”

沈睿狠狠点头,努力表现得极为笃定,恨不得把心给掏出来似得,“肯定会的。”

三人只见的谈话于此便告一段落,这期间,一直是阳伯公在讲,沈睿在迎合,许佑德在倾听,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每个人都乐在其中。

沈镜踏步而来,先朝着阳伯公躬身行礼。

阳伯公点点头:“坐。”

许佑德殷勤地递上了一杯茶水,“请喝茶。”

就算是碍于礼仪,沈镜也得把这茶给喝下去。不过这粘稠的茶水一沾着舌头,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把刚刚喝进肚里的再给吐出来。

太他娘的苦了。

偏他还不能失了礼仪,生生地把狰狞的面目给忍了下去,那可真是一项辛苦卓绝的工作,辛苦得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轻微发颤。

许佑德摆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怎样?”

沈镜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还行。”

许佑德:“唔,得了舅兄一句‘还行’的称赞,也算是这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沈睿问:“哥,怎么了?”

沈镜恭敬地朝着阳伯公问道:“阳伯公,不知我们出港时候,可还有人知晓踪迹。”

阳伯公:“该是没有的,账房也会处理好的。”

说起账房,沈睿便多嘴问了一句:“那帮子江湖人士捣乱,账房先生可能应付得来?”

阳伯公道:“天津卫可不是普通的港口,我廷军事要隘设卫,称为卫所制,像天津卫这样的关津渡口,都建有固定营房,里头住着的都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军户,每家每户世世代代均为军籍,俨然便是一个大型军营。江湖人士哪怕再自矜自傲,也断不敢在军户的地盘上闹事。”

许佑德道:“所以您才在天津卫港口建了自己的船行。”

原因无他,就因为太安全了。

那帮子江湖人士哪敢与朝廷正面抗衡?

阳伯公不置可否,与沈镜问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沈镜面目肃正地回答道:“我刚刚在甲板上游玩时,看江河胜景,却瞧见两艘船只极为可疑。”

阳伯公:“怎的可疑法?”

沈镜道:“甲板甲舱无人,两艘船从外形来看是一般的规制,应该是一路一道出行的。可是却不并行并列,却与我们船只形成了左右夹击姿态。”

阳伯公一怔,放下了手中茶盏,也越发认真了:“已近我船船身?”

沈镜道:“未曾,中间还隔了几艘小船。”

阳伯公:“就算是真有是怀揣歹心的贼人,也断不可能会在青天白日里的要道动手。这般想来,他们怕是在等机会。”

等一个傍晚的机会。

许佑德沉思道:“我们的踪迹时候谁泄的密?”

沈睿却摇头道:“若是有心,查一条船的踪迹还不简单?何况他们都是......”顿了一顿,没继续往下说,不过大家心里有数,“总之,如今这般情况,先不必想着这些,而是仔细想想该如何地应对。”

沈镜自然是赞同自己妹妹的想法:“是,该如何应对才是正经要思考的东西。”

如今船上年岁最大,名声最盛的就是阳伯公了,几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朝他望了去。

阳伯公朝他们笑了笑:“等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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