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开刃的镖擦过她的脖颈,他下意识地收回手,那细白的脖颈处,却还是染上了鲜红。
秦兰羲杏眸微眯,眼神中全是不解。
她对面的落地铜镜,一早便倒映着他的动作。
她装作不知地转头,为的,是想同他较量一番。
可他躲开了。
想杀她,
她转头又躲开。
这人,是个矛盾体啊。
合上的屋门外,不时有宫女交谈的声音。他伸出手,仿若一切都未曾发生。
“娘娘,该午睡了。”
如若不是脖颈处的刺痛犹在,秦兰羲怕真是会以为,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他知道她不会轻而易举地杀了森王,她知道他不会随意杀了皇后。
二人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
他如往常一般给她铺床,秦兰羲盘着胳膊站在一旁,杏眸落在他跛瘸的右腿。
裴洚云既然能对她拿出冷镖,说明她发现的事情,他已然知晓。
秦兰羲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潜伏在她身边,无外乎,都是谋权。
宫人们谋宫位,侍卫们谋机会,那他裴洚云谋什么?
消息。
这是秦兰羲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裴然对她宠爱有加,诉说朝堂纷争是常态,虽然她不大乐意听。
但在皇宫之内,没有比坤宁宫,能得到更多消息的地方。
可这又说不通。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被发现,分明动了杀心,却又收手……
说他想控制她,却又不尽然。
秦兰羲的本事在扬州便得到了体现,裴洚云必然知晓。
他的行动,一次又一次与她猜测相悖。
“在本宫身边,你见到裴然就得跪地。”
她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裴洚云面不改色地展开被子:“这是臣的本分。”
还在装。
秦兰羲抬眸,眼神变得犀利:“你的腿已经受伤至此,还不走…….”
她抬脚,“裴洚云,你喜欢我?”
他抓着被子的手一顿。
屋内静悄悄地,却清晰的能听见他们的心跳。
他伸手,轻轻拍开被褥上褶皱的部分,跛着腿去到床头柜上,拿来熏香炉举在床铺上方。
她炙热的眼神让他快要窒息,看着他的侧脸,秦兰羲忍不住上前两步,抬手想去揭下他的面具。
他骤然转头,
鼻尖擦过……
香炉坠落在床,他抬手扣住她的腰。
唇舌被人轻易撬开。
秦兰羲始料未及,瞪大了杏眼。反应过来,抬脚恶狠狠地踩在他的布鞋上。
“别动……”
他的唇瓣厮磨着她的,轻而易举地捉住她乱动的双手,唇齿间吐出暗哑的两个字。
嘴里的空气一寸寸变得稀薄,起初她还会踩他,可慢慢的,她竟沉溺在这个吻里。
窒息的感觉,
好熟悉,
真的好熟悉。
她情不自禁闭上的双眼,骤然睁开。
不对,
怎么会这样,
他是……
“唔…….”
不知何时她被推倒在床,男人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环绕,他抬手就要解开她的衣服,却被秦兰羲一脚踹在裆部。
他明显受疼,额间冒出冷汗,可扣着她的手,却没松开半点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