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婓咳出的血落在结冰的地面上,迅速晕开成诡异的暗红色。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双腿已经被寒冰固定在城砖里。白羽一步步走近,霜天剑上凝结的冰晶反射着他冰冷的眼神,像极了记忆中圣主被背刺时的那把血灵匕首。
“你在害怕?”白羽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当年赤瞳把你推上血将之位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你知道些什么?”涵婓咬牙催动体内血核,试图融化腿上的寒冰,“圣主的死因,血灵宫的秘密...还是幽冥族的真正目的?”
白羽的动作顿了顿。就在这时,帝君兽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左爪的守界人图腾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那些覆盖裂谷的冰层开始出现裂纹,裂纹中渗出的不是黑雾,而是带着温度的暗红色液体——像是某种生物的血液。
“看来它比你先明白。”白羽看向那些裂纹,语气复杂,“守界人的血脉,幽冥族的封印,还有血灵宫世代守护的‘门’...你们以为自己在对抗幽冥,却不知道真正的牢笼早已锈蚀。”
他突然挥剑刺向冰壁。不是攻击,而是用剑尖在冰层上缓慢地划动。涵婓眯起眼睛,看着那些纵横交错的剑痕逐渐组成熟悉的形状——那是血灵宫的上古文字,她曾在玄甲遗策的密匣里见过类似的记载。
“不...要...相...信...”
当最后一个字成型时,所有剑痕突然渗出鲜血,将那四个字染得触目惊心。涵婓瞳孔骤缩——这不是警告,更像是某种遗言,而写下这血字的人,必然知晓血灵宫最深的秘密。
“这是什么意思?”涵婓追问,“不要相信谁?宫主吗?还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白羽突然转身,霜天剑直指她的眉心。但这一次,剑刃停在了距离她三寸的地方,白羽的右眼闪过挣扎的神色,仿佛有两种意志在他体内交战。
“记住冰下的声音。”他留下这句话,身体突然化作万千白羽消散在风中。那些冰晶般的羽毛落在地上,接触到血迹后迅速融化,露出里面包裹的黑色粉末——涵婓认出,这是幽冥族母树的花粉,与军粮里掺的那种一模一样。
白羽消失后,覆盖裂谷的冰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但奇怪的是,那些原本肆虐的幽冥气息并没有再次涌出,反而随着融化的冰水渗入地底,留下诡异的暗红色痕迹。
涵婓挣脱腿上的寒冰,踉跄着走到冰壁前。那些渗出鲜血的剑痕已经模糊,但“不要相信”四个字却像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她伸手触摸那些正在消失的裂纹,突然感到掌心传来规律的震动——不是来自地面,而是来自冰层之下,像是某种巨大的心脏在缓慢搏动。
“咚...咚...咚...”
每一次跳动都与她体内蛊毒发作的频率完美重合。涵婓脸色煞白地后退一步,想起第26章在地脉深处听到的巨型心跳声,想起岩壁渗出的带记忆的血浆,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心中成形。
“将军,您看这个!”亲卫队长突然惊呼,他从融化的冰水洼里捡起一样东西——那是枚银铃,小巧的铃铛上刻着守界人图腾,正是第25章血鹰左足系着的那只。
银铃在涵婓掌心微微发烫,当冰层完全融化露出裂谷时,她清楚地看到谷底的岩壁上布满抓痕,那些痕迹新鲜得像是刚刚留下。而在裂谷最深处,一汪暗红色的水潭正泛着涟漪,潭中央漂浮着半枚破碎的令牌——那是前任血将青锋的信物,本该嵌在万剑阁地牢的剑傀核心里。
帝君兽突然跳进潭中,用鼻尖拱起那半枚令牌。当令牌接触到它眉心的血光时,涵婓脑海里突然闪过混乱的画面:圣主站在血池边高举匕首,血灵宫主的王座下锁链晃动,青冥戴着面具的脸在幽冥族母树前祈祷...最后定格的,是九重血狱的大门缓缓开启的瞬间。
“呜——”帝君兽发出痛苦的呜咽,潭水开始剧烈翻涌。涵婓这才注意到,潭底的淤泥里插着无数柄锈蚀的兵器,每柄兵器上都缠着灰白色的发丝,像是无数冤魂在水底挣扎。
就在这时,天边传来熟悉的鹰唳。涵婓抬头,看到赤瞳的血鹰正盘旋而下,爪子上系着新的密信。但这一次,她没有立刻去接——白羽留下的血字仍在眼前闪烁,而裂谷深处的心跳声,正随着血鹰的靠近变得越来越清晰。
当血鹰俯冲至百丈之内时,涵婓突然拔刀斩断了系着密信的绳索。密信在空中燃烧起来,露出里面并非纸张,而是一张布满血管的活物皮肤。血鹰发出受惊的尖叫,转身欲逃,却被潭中突然升起的血藤缠住翅膀,硬生生拖入暗红色的水波里。
水面恢复平静的瞬间,涵婓听到冰层残留的碎片上传来细微的声响。她俯身拾起一块冰碴,借着夕阳的余晖看清了上面映出的影像——那是血灵宫主的王座,而在王座阴影里,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正透过冰层,静静地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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