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婓缓缓睁开眼,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暗金的厉芒,瞬间又被深沉的黑掩盖。他看向赵莽,微微颔首:“知道了。带受伤兄弟下去,用最好的伤药。”
“是!”赵莽如蒙大赦,抱拳行礼,正要退下。
“等等。”涵婓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无波。
赵莽身形一僵。
“今日起,血刃卫编入本帅直属卫队。驻地……”涵婓的目光扫过校场边缘一处相对独立、由厚重黑石垒砌的坚固营房,那是前任统帅留下的、位置偏僻却易守难攻的所在,“就设在‘黑石堡’。”
赵莽一愣。黑石堡?那里距离主营区较远,靠近一片废弃的矿坑,位置孤僻阴冷……
“末将领命!”赵莽不敢多问,立刻应下。
“另,”涵婓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石座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高台上格外清晰,“传令军需官,本帅需要以下材料:赤阳铁粉三斤,百年雷击桃木心一段,凝神草汁液十瓶,还有……”他顿了顿,目光幽深,“纯度最高的‘烈阳晶砂’,半斤。”
赵莽心中猛地一跳!赤阳铁粉、雷击桃木心、凝神草汁液……这些都是至阳至刚、驱邪破煞的珍稀材料!而那“烈阳晶砂”,更是蕴含狂暴太阳真火的罕见矿物,极难提炼,军中库存恐怕也极其有限!统帅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联想到刚才那柄诡异的血刃和统帅剜心的举动……赵莽不敢深想,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是!末将即刻去办!”赵莽的声音更加恭敬,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看着赵莽匆匆离去的背影,涵婓重新闭上双眼,右手掌心下意识地覆盖在胸口的伤处。赤阳之物,能否压制甚至拔除这如跗骨之蛆的幽冥烙印?他心中并无十足把握。这更像是一场与无形之敌的豪赌,赌注是他的命。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无声无息地淹没了边境军营。白日的喧嚣与血腥沉淀下去,只余下巡逻卫队沉重的脚步声和远方荒原上不知名野兽的嗥叫。
黑石堡内,一片死寂。这座由巨大黑石垒砌的营房,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敞阴森。墙壁上残留着斑驳的刀斧痕迹和深褐色的污渍,散发出淡淡的铁锈与陈旧血腥混合的气息。十名血刃卫如同真正的雕塑,分列在营房入口内侧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只有他们背负的血刃,在黑暗中偶尔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暗红光泽。
营房最深处,一间由厚重铁门隔绝的密室内。涵婓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胸口的伤处已经简单处理过,缠着干净的绷带,但内里的剧痛并未减轻多少。帝君兽蜷缩在他腿边,睡得并不安稳,小小的身体不时抽搐一下。
涵婓的右手摊开在膝上,掌心向上。那圈暗紫色的幽冥铭文在黑暗中清晰可见,散发着幽幽的冷光,如同一个邪恶的眼睛。他面前的地面上,摆放着赵莽送来的材料:赤红色的铁粉散发着微弱的暖意,一段焦黑却蕴藏生机的桃木心,十瓶碧绿色的凝神草汁液,以及一小堆如同熔化的碎金般、散发着惊人高温和纯阳气息的烈阳晶砂。
他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小撮赤阳铁粉,混合着几滴凝神草汁液,在掌心靠近烙印的位置,涂抹成一个简单的、散发着微弱红芒的驱邪符纹。符纹成型的瞬间,赤阳铁粉蕴含的微弱阳气与凝神草汁液的宁神之力,如同投入滚油中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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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烙印猛地爆发出刺目的暗紫色幽光!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阴寒剧痛如同无数根冰针,狠狠刺入涵婓的神经!他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更糟糕的是,丹田内的蛊毒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发!阴寒刺骨的力量疯狂冲击着经脉,与烙印传来的痛苦里应外合!
噗!涵婓再也压制不住,一口暗红色的淤血喷了出来,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血液中甚至带着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黑色寒气!
“呜!”帝君兽被惊醒,焦急地跳起来,用温热的舌头舔舐涵婓嘴角的血迹,金色的兽瞳里充满了恐惧。
失败了!赤阳铁粉和凝神草的温和力量,根本无法撼动这烙印,反而激起了它更凶猛的反扑!这烙印的力量层次,远超他的预估!
涵婓剧烈地喘息着,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变得更加锐利和疯狂。温和的手段无效……那就只有以暴制暴!他的目光,投向了那堆如同碎金般、散发着恐怖高温的烈阳晶砂!这是蕴含狂暴太阳真火的矿物,至阳至烈,足以焚金融铁,同样也能焚灭阴邪!但它的力量太过霸道,稍有不慎,别说烙印,连他的手掌甚至整条手臂都可能被烧成焦炭!
赌!必须赌一把!否则这烙印与蛊毒结合,迟早将他彻底侵蚀!
涵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体内残余的所有玄力,疯狂地涌向右臂,在手掌的皮肉筋骨之间构筑起一层层坚韧的防御。做完这一切,他伸出左手,用玄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一小粒米粒大小、却散发着惊人热浪的烈阳晶砂。
嗤!玄力包裹层瞬间被灼烧得滋滋作响,冒出白烟!那恐怖的高温隔着玄力都让涵婓的左手感到一阵刺痛!
没有犹豫!涵婓眼神一凝,左手快如闪电般,将那一小粒被玄力包裹的烈阳晶砂,狠狠地按向右手掌心的幽冥烙印!
滋——!!!!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了寒冰之上!又像是滚油泼进了雪堆!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极致灼烧与极致阴寒的恐怖剧痛,瞬间从掌心炸开!涵婓的眼前猛地一黑,几乎晕厥过去!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都渗出了鲜血,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清明!
右手掌心,暗紫色的幽冥烙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疯狂地抵抗着烈阳晶砂的焚烧!无数扭曲的紫色光丝如同活物般从烙印中窜出,试图缠绕、吞噬那粒金色的砂砾!同时,一股冰冷、滑腻、带着无尽恶念的意志,顺着那光丝,猛地冲击向涵婓的识海!
“蝼蚁……安敢……亵渎……归源……”模糊而威严的低语直接在灵魂深处炸响,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愤怒与蔑视!
轰!
涵婓的识海如同被重锤击中!但他早有准备!一直沉寂在识海深处、那枚得自玄甲圣主传承的“守心印”碎片,在幽冥意志冲击的瞬间,骤然爆发出温润而坚韧的银色光华!如同中流砥柱,牢牢护住了涵婓的核心意识!
就是现在!
涵婓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和掌心的双重折磨,集中全部意志,催动那粒烈阳晶砂!
嗡!
米粒大小的金色砂砾,在幽冥力量的刺激下,猛然爆发出太阳般的璀璨光芒!一股精纯、狂暴、焚尽八荒的太阳真火轰然爆发!瞬间将缠绕而来的紫色光丝焚成虚无!狠狠地灼烧在暗紫色的烙印本体之上!
“啊——!”一声非人的、充满无尽怨毒与痛苦的尖啸,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在涵婓的掌心爆发!那声音并非实质,却直接作用于灵魂!
暗紫色的烙印在金色的太阳真火焚烧下,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黯淡!构成符文的线条剧烈扭曲、断裂!一股股浓郁如墨的幽冥死气从烙印中疯狂逸散出来,却被狂暴的太阳真火瞬间净化!
有效!
涵婓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异变再生!
丹田内,那一直被压制的噬魂蛊毒,仿佛受到了最致命的威胁,又像是被那逸散的幽冥死气彻底激活!它不再仅仅是阴寒,而是爆发出一种污秽、扭曲、能侵蚀一切生机的恐怖力量!这股力量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瞬间冲垮了涵婓勉强构筑的玄力防线,顺着经脉,疯狂涌向他的右手!目标,赫然是那正在被太阳真火焚烧的幽冥烙印!
蛊毒的黑气与烙印逸散的幽冥死气,在涵婓的掌心相遇!
没有预想中的排斥!
两种同样阴邪、同样源自幽冥的力量,在烈阳真火的逼迫和刺激下,竟然如同干柴遇到烈火,瞬间……融合了!
滋啦——!
一股更加深邃、更加污浊、散发着难以言喻恶臭的暗紫色粘稠能量,在涵婓掌心诞生!它如同有生命的毒液,猛地包裹住了那粒正在发威的烈阳晶砂!金色的太阳真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被那粘稠的暗紫色能量迅速吞噬、污染!
噗!涵婓如遭重击,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这一次,血液的颜色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黑紫色!他施加在晶砂上的玄力瞬间被腐蚀殆尽!那粒失去保护的烈阳晶砂,在暗紫色粘稠能量的包裹下,如同被投入强酸,发出滋滋的声响,体积迅速缩小,光芒彻底熄灭,最后化为一小撮毫无灵性的灰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涵婓的右手掌心,那幽冥烙印虽然黯淡了许多,边缘被真火灼烧得模糊不清,却并未被彻底抹除!更可怕的是,烙印的中心,那暗紫色的符文线条深处,多了一缕不断蠕动、如同活物般的……黑色细丝!那是噬魂蛊毒与烙印力量融合后的产物!它像一条寄生在烙印核心的毒虫,散发着比之前更加阴冷、更加污秽、也更加……饥饿的气息!
掌心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仿佛整只手都不再属于自己。涵婓瘫倒在冰冷的石床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和体内被两种阴寒力量肆虐过的经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和衣甲,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如同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
不仅没能拔除烙印,反而让烙印与体内的蛊毒产生了更深层次的融合,催生出了更加诡异难缠的东西!那缕在烙印核心蠕动的黑色细丝,如同一条盘踞在心脏上的毒蛇,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带来一种灵魂被啃噬的阴冷错觉。
“呜…呜哇…”帝君兽焦急地用脑袋拱着涵婓的脸颊,温热的舌头舔舐着他嘴角残留的黑紫色血迹,小小的身体传递着担忧和暖意。
涵婓艰难地抬起左手,轻轻抚摸着帝君兽柔软的毛发,冰凉的指尖感受着它传递过来的微弱生命力,才勉强压下心中那股几欲毁灭一切的暴戾和绝望。他摊开右手,掌心向上。那幽冥烙印黯淡了许多,边缘焦黑模糊,是被烈阳真火灼烧的痕迹。但烙印的核心处,那缕黑色的细丝却异常清晰,如同活物般缓缓扭动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邪气息。烙印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败色泽,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感应,毫无征兆地出现!
嗡……
密室厚重的铁门外,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与他掌心烙印产生着奇异共鸣的嗡鸣!那嗡鸣并非来自某个固定的方向,而是……分散的!如同十颗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虫心脏,在同时跳动!
涵婓猛地坐直身体,眼中寒光爆射!是血刃卫!是他们背负的血刃!那十柄凶兵,此刻正与他掌心的幽冥烙印,隔着厚重的石壁和铁门,发生着某种诡异的能量共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的位置,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那些血刃内部,同样蕴含着相似的、被激活的幽冥气息!它们不再是冰冷的兵器,更像是……十头被惊扰的、与他掌心毒蛇同源的幽冥生物!
就在这共鸣达到一个微妙的峰值时,涵婓丹田内,那刚刚沉寂下去的融合蛊毒与烙印之力,猛地一阵悸动!一股冰冷而滑腻的意念流,如同污浊的溪水,毫无征兆地顺着那共鸣的联系,反向涌向他的识海!
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低语或痛苦的幻象。而是一段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第一视角的……记忆碎片!
视野在剧烈地晃动、旋转,仿佛被人粗暴地拖拽着前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一种腐烂泥土的腥臭充斥鼻腔。耳边是金铁交鸣的刺耳声响、濒死的惨嚎、以及一个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却又带着一丝狂热的声音在发号施令:
“……血祭完成度七成……母树根须反馈良好……这批‘剑胚’的融合度比上一批高……尤其是那个叫‘青锋’的……他的血核,很特别……”
青锋?!
涵婓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攥紧!这名字……万剑阁地牢里,那个被炼制成剑傀的前任血将!
视野猛地稳定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得令人窒息的地下空间。穹顶高悬,垂落着无数粗壮如巨蟒、表面覆盖着粘稠暗绿色苔藓的……根须!它们在缓缓蠕动,如同活物的肠道!根须的下方,是一个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的、翻滚着粘稠暗红色浆液的巨大血池!血池边缘,矗立着数十个如同琥珀般的半透明晶柱,每一个晶柱里,都封存着一个赤裸的人体!他们双目紧闭,表情扭曲痛苦,身体被无数细小的根须刺入,仿佛正在被这诡异的血池和根须共同改造!
视线移动,血池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由森森白骨垒砌而成的祭坛。祭坛上,一个身影被粗大的暗紫色锁链贯穿四肢,高高吊起!那人浑身浴血,低垂着头颅,看不清面容,但涵婓却一眼认出了他身上那件破碎不堪、却依旧能看出制式的战甲——血灵宫血将战甲!正是青锋!
祭坛旁,站着一个身影。他背对着这个视角,穿着一身华贵繁复的暗紫色长袍,袍角绣着扭曲的、如同根须缠绕星辰的诡异纹章。他伸出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手上戴着一枚镶嵌着幽绿色宝石的戒指。那只手,正缓缓按向祭坛上青锋的额头!
“剥离血核,注入‘源种’……你将获得新生,成为母树最忠诚的卫士……”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扭曲的虔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那只苍白的手即将触碰到青锋额头的瞬间,祭坛上被锁链贯穿的身影猛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布满血污,肌肉扭曲,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却燃烧着不屈的、如同淬火精钢般的意志!青锋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被锁链洞穿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疯狂地挣扎!锁链哗啦作响,血珠飞溅!
“休想……玷污……我魂……!”青锋的嘶吼如同泣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绝望。
“冥顽不灵。”紫袍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他按下的手速度不变,指尖幽绿色的宝石骤然亮起,射出一道凝练的、充满污秽气息的暗紫色光束,直刺青锋的眉心!
“啊——!!!”青锋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七窍中涌出黑色的粘稠液体!
记忆碎片到此戛然而止,如同被粗暴地切断。
涵婓猛地从石床上弹起,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不止,浑身被冷汗彻底浸透!刚才那记忆碎片带来的冲击太过真实,青锋最后的惨嚎和那双不屈的眼睛,仿佛还在他眼前和耳边回荡!
那不是幻象!那是烙印与血刃共鸣时,通过某种幽冥的联系,强行灌输入他脑海的真实记忆!是青锋被炼制成剑傀前,遭受非人折磨的片段!那个紫袍人……那身绣着根须星辰的暗紫长袍……幽冥!绝对是幽冥族的高阶存在!
而更让涵婓遍体生寒的是,这段记忆的视角……并非旁观者!那拖拽的晃动感,那冰冷声音的发号施令……这分明是来自……血刃卫的视角!或者说,是来自炼制血刃卫的某个“原材料”的视角!这柄血刃,或者说炼制它的核心材料,曾经在那个恐怖的血池祭坛旁,亲眼目睹了青锋被活活炼制成剑傀的过程!
“呜!”帝君兽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剧烈的情绪波动和那记忆碎片中蕴含的恐怖气息,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对着铁门的方向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咆哮。
涵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平复,但眼底的冰寒却凝结成了万年不化的坚冰。他缓缓抬起右手,再次看向掌心那黯淡却核心处多了一缕黑丝的幽冥烙印。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烙印的边缘,这一次,他集中了全部心神。
果然!在烙印那焦黑模糊的边缘之下,极其细微的纹理深处,他“感知”到了一个几乎微不可查的、被强行嵌入的印记。那印记的气息……冰冷、霸道、带着焚烧一切的血腥味——赤瞳!
赤瞳的印记如同一个冰冷的监视器,覆盖在幽冥烙印之上!它并非保护,更像是一层伪装,一层封印,或者说……一道阀门!它在压制着幽冥烙印的完全爆发,却又在关键时刻,可以通过它来引动甚至操控这烙印的力量!这柄凶兵,这烙印,是双重枷锁!幽冥的力量是根基,而赤瞳的印记,则是掌控这根基的钥匙和缰绳!
好深的心机!好毒的算计!赤瞳将这柄与幽冥深度纠缠的凶兵给他,就是要将他置于双重监控和钳制之下!一旦他试图摆脱赤瞳的控制,或者表现出任何不受控的苗头,赤瞳随时可以引动这烙印中的幽冥之力,让他生不如死,甚至彻底沦为幽冥的傀儡!而幽冥一方,恐怕也乐于看到赤瞳利用这柄凶兵来控制他这个潜在的威胁或棋子!
涵婓缓缓攥紧了右拳,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掌心的剧痛和那缕黑丝的蠕动感依旧清晰。他低头,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仿佛能看到那烙印深处纠缠的幽冥黑丝与赤瞳冰冷的印记。
冰冷的石堡内,死寂无声。只有帝君兽警惕的呼吸声,以及门外阴影中,那十柄血刃如同沉睡凶兽般、与掌心烙印隐隐共鸣的微弱嗡鸣。
涵婓的目光穿透厚重的石壁,仿佛看到了天穹城最高处,那座俯瞰众生的血灵宫。宫阙森严,阴影如狱。赤瞳猩红的眼眸如同悬挂在头顶的利剑,而青冥幽暗的身影则潜行于更深的黑暗。一张无形的网早已织就,每一根丝线都浸透着幽冥的污秽与权力的血腥。
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枚如同活物般搏动的烙印。这不是伤疤,是战书。是赤瞳与幽冥联手刻在他血肉上的战书。剜心血镇凶兵?那不过是这场漫长棋局的第一步。真正的博弈,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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