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匕首入肉!几乎在同一瞬间——
“嗡——!”
寄生种顶端的眼球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灰黑光芒!一股浩瀚、冰冷、充满无尽恶意的精神冲击如同决堤的冥河,沿着碎魂匕疯狂倒灌进涵婓的识海!
涵婓感觉自己被拖入无底深渊。眼前不再是营帐,而是无边无际的、蠕动的黑暗。无数扭曲的根须如同巨蟒般在虚空中蔓延、绞缠。每一根根须上,都生长着密密麻麻的、与洛红衣身上一模一样的幽冥眼球,冷漠地注视着他。
“放弃吧…融入母树…永恒安宁…”无数重叠的呓语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与侵蚀。
识海剧痛,如同被亿万根毒针攒刺!涵婓的意识体在这恐怖的冲击下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他死死守住灵台一点清明,催动碎魂匕的力量!匕首上吸收的精血燃烧起来,化为一道锋锐无匹的血色魂刃,狠狠斩向那连接洛红衣灵魂的、由无数灰黑根须编织成的“脐带”!
“给我…断!”
血色魂刃斩落!灰黑“脐带”剧烈震颤,发出无声的尖啸!幻象中的幽冥眼球齐齐爆碎!现实里,洛红衣背部的寄生藤蔓疯狂扭动,顶端的眼球布满血丝,流下漆黑的粘液!
连接被斩断了!洛红衣身体的痉挛骤然停止,脸上浮现一丝解脱般的松弛。
然而,碎魂的反噬紧随而至!那被斩断的“脐带”并未消散,反而化作无数条带着倒刺的黑色毒蛇,狠狠噬咬向涵婓的意识体!这是寄生种临死前最恶毒的诅咒!
“呃啊——!”涵婓七窍流血,身体剧震,握着碎魂匕的手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剧毒与灵魂撕裂的痛苦让他几乎昏厥。视野模糊,耳边是麻七等人惊恐的呼喊。
就在意识即将崩溃的刹那,一股灼热的力量猛地从他心口爆发!是血核!更准确地说,是融入他血核深处、来自玄甲密匣的那一丝记载着“文明重启”真相的古老气息!这股气息带着一种超越时空的悲怆与决绝,如同破晓之光,狠狠撞向侵入识海的幽冥诅咒!
滋啦!
仿佛冷水泼入滚油,幽冥诅咒在古老气息的冲击下发出刺耳的消融声!涵婓模糊的视野中,那无边蠕动的黑暗根须幻象猛地被撕裂一道口子!透过这道裂口,他看到了令灵魂战栗的景象——
一片浩瀚无垠的、由亿万根同样漆黑根须构成的巨网,笼罩着整个天地。而在那巨网的中心,根须最粗壮、最深邃的汇聚之地…赫然是血灵宫那巍峨耸立、流淌着血河、镇压着幽冥亲王的庞大宫殿下方的地基!粗壮如山脉主干的幽冥根须,深深扎入血灵宫的地基深处,如同巨蟒缠绕猎物般将其紧紧捆缚!根须表面,无数巨大的幽冥之眼开合着,冷漠地注视着上方那座象征着血灵宫无上权威的宫殿!
“母树…根须…血灵宫…”涵婓心神剧震,玄甲密匣中“文明重启”的残页记载与眼前的景象轰然重叠!难道血灵宫的存在本身,就建立在幽冥母树的根基之上?甚至…是母树蓄养的苗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响!幻象瞬间破碎!
涵婓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身体向后倒去,被帝君兽伸出的巨爪稳稳托住。他手中的碎魂骨匕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统帅!”麻七扑到洛红衣身边检查,随即发出惊喜的呼喊:“连接切断了!寄生种停止侵蚀了!洛大人…洛大人有救了!”
众人刚松一口气,麻七的惊呼再次响起:“等等!那寄生种…那寄生种怎么…不见了?!”
涵婓强忍灵魂撕裂的剧痛和识海翻腾的惊涛骇浪,挣扎着看去。
洛红衣裸露的脊背上,那截令人毛骨悚然的漆黑藤蔓连同顶端的眼球,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她原本被寄生的位置,留下一个硬币大小的、深邃如黑洞般的圆形疤痕,边缘光滑,仿佛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瞬间抹除!
没有血迹,没有残留,只有那个黑洞般的疤痕,静静地烙印在洛红衣苍白的肌肤上,散发着微弱却无比纯粹的幽冥寒气。它像一只闭上的眼睛,又像一扇通往未知深渊的门户。
帝君兽猛地低头,异化的左爪鳞片缝隙间,一缕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黑色气息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
涵婓捂着剧痛的心口,指尖触碰到的,是怀中那块来自玄甲密匣的冰冷金属残片,其上记载的“文明重启”倒计时仿佛在指尖灼烧。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欢呼的众人,投向诅咒荒原深处那无边无际的黑暗。血灵宫的方向在夜幕下勾勒出巍峨的剪影,此刻却仿佛被无数无形的、蠕动的巨大根须所缠绕,沉重得让人窒息。
“它没有消失…”涵婓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灵魂受创后的虚弱,却字字如冰锥,刺破营地短暂的庆幸,“它只是…转移了目标。”
月光穿过帐篷的缝隙,冰冷地落在那黑洞般的疤痕上。洛红衣的呼吸依旧微弱,但生命之火总算稳定下来。然而,那消失的寄生种去了哪里?它为何能转移?帝君兽爪间掠过的黑气是否只是错觉?血灵宫那巍峨地基之下,幽冥母树无声的缠绕,究竟是共生,是寄生,还是一场持续了万古的…静默吞噬?
荒原的风呜咽着,卷起地面的骨灰,如同无数亡灵的低语,在寂静的营地上空盘旋。黎明尚远,而深埋于地下的、缠绕着整个血灵宫基业的幽冥根须,似乎在这死寂的寒夜中,无声地…收紧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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