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与许佑德对望了一眼。
可若是修船,绑架来了这么一大批的人丁,是要修多大的船呐?
沈睿百思不得其解,许佑德也拿不出猜测,只说道:“看看,先看看。”
好吧,看看就看看。
他们跟着人群进了寨,他们在最前头那一波,感觉已经走了好远,才听到后头咚得一声,吊桥收回,重新卡在了寨门之上。
寨里头别有风光。
这个风光倒不是说自然景色,而是风土人情。
整个匪寨绕着一个不高的山峰围建,寨里头是山,寨外头是天堑。寨中房屋不少,却均是依山而建,简陋的房屋在半山腰上可怜巴巴地摇摇欲坠,看着就像是在青翠颜色的衣衫上贴了几块惹人注目的牛皮癣。
果然是水贼审美。沈睿默默在心里头鄙夷。
跟寨门正在一条轴上的一座盖得高大的主院,该就是水贼们的“聚义堂”了。沈睿和这一帮人被带进了堂中,堂中主位摆了一张椅子,普普通通的造型,椅把手上却贴了十足的黄金,金光闪闪地亮出了又土又豪的复杂气质。
沈睿一下觉得难以名状,忍不住和旁边的许佑德吐槽:“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许佑德:“东施效颦吧。”
沈睿:“天爷啊,这也太难看了!他们效的是谁啊。”
许佑德:“啧,说来不信,对称中轴线,坐北朝南的椅子,他们好像是在效仿朝廷礼制。”
沈睿震惊了,看着那个正中央丑得惨绝人寰的椅子问道:“他们说这是龙椅?”她尤自不敢相信,“到底是龙椅太难看,还是他们仿得不上心?”
许佑德:“都有吧。”
人群堆里叽叽喳喳的显然不知沈睿和许佑德两个,这堂挺大,十来根三人合抱粗的大柱子撑起了一片高高的顶,人声冲不出去,只能在堂里头绕梁。
刚开始还好,说话的人多了,沈睿只觉得自己耳边嗡嗡的。
显然水贼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朝天一甩鞭,啪得一声脆响倒是把所有人都给怔住了,“安静,吵什么吵。”
安静只持续了一会儿功夫,喧闹又占据了上风。
许佑德看戏看得欢乐,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了一把瓜子在那嗑着,“你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你怎么办?”
沈睿:“不要做这等无用的假设!我再怎么着都不会流落到去当水贼的地步呀。”
许佑德:“哎呀猜想着玩玩吗,”手伸到了沈睿面前,“瓜子要吗?”
沈睿:“不要,谢谢。”
许佑德:“那我帮你去皮扒果仁?”
沈睿:“那来一点吧,谢谢。”
许佑德笑了出声,施施然做了评价:“懒。”
沈睿嗤之以鼻。
许佑德只好任劳任怨地开始充当蜜蜂品质的小仓鼠,十分熟练地开始扒起瓜子皮来,但他手上功夫忙活,嘴上功夫也不停,撺掇着让沈大姑娘当了一回意念里想象出来的水贼形象,一个劲儿地问道:“好姑娘,我们现在无聊得紧,你就说说嘛。”
沈睿本来秉持坚守自己观念,可无奈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只好开始想象起来:“我嘛,要是我的话,那就再扬一鞭子。”
许佑德:“再扬一鞭子也不过吓唬人一瞬间,这一会儿的安静之后,喧闹声又起,你又待如何?”
沈睿踟蹰:“那,挥着小皮鞭打两个人?”
许佑德摇头:“打两个人只是行了威压,这威压光靠打人可是支持不住的。”
沈睿问:“那你会怎么办?”
许佑德手里正捏了个核桃,听得这个问题,手上微微用劲,啪得一下就把这核桃给捏了个稀巴碎。
沈睿的眼神从核桃上转挪到了许佑德身上:“你想挥着小皮鞭,打爆两个人的狗头?”
许佑德:“......”
他扶额道:“意思大致没错,就别太血腥了,威压过了也是不值当的。如今这情况,只要杀两个人灭灭威风就好。”
从他嘴里说出“杀两个人”就好像“扒两个瓜子”似得简单,沈睿皱了皱眉,还是没开腔。
许佑德把一把瓜子仁举到了沈睿面前:”待会儿要是画面太过血腥,你就闭上眼。当然,躲进我怀里也是使当的。”
沈睿看着他,欲言又止。
许佑德温和地笑:“想说什么,说就是了。”
沈睿问:“你哪儿来的核桃?”
许佑德:“......”
他没好气地回道:“随身带着,跟瓜子混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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