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边夹击的船只上嗖嗖地显来了一批黑衣人,身手极佳,飞身便站上了铁链,双臂伸长了保持平衡,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船上飞来。
沈睿看了看手里的长剑,暗自恨了,早知他们用得这种法子,准备的武器就不该是长剑,而是长弓了。
可事到如今抱怨了不顶用处,沈睿握了握手里的剑,把手心渗出的汗渍紧按进了手柄里,而后双目紧盯面前敌手,欺身挥剑而上。
不过一瞬间功夫,船上四面八方便上来了近百号黑衣人。
沈睿边打边退,其余众人亦是如此,也就沈镜能游刃有余些,还得看顾着谢琼那边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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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堪堪闪身又躲开了一记劈来的刀锋,那力道错过了她,直接砸在了木头甲板上,啪得一下,声音倒是蛮清脆的,一下却砍穿了三道木块。
穿透了,直接能从那漏洞里看到藏在下头,船舱里黑黢黢的内景。
她只看了一眼,身上鸡皮疙瘩就起了半身,虽然不愿承认,但心里也明白得紧。
这是吓得。
吓出了半身的鸡皮疙瘩。
与沈睿对上的那个黑衣人,装束与周围的略有不同,他似乎也是个首领级别的人物。他出手对着沈睿,旁人都没有来参与。
而他似乎也并不着急取人性命,只偶尔地砍上一刀,目标点稍有偏挪,每次都砍不到要命的点上。只叫沈睿手忙脚乱地对抗。
他砍一刀,沈睿慌忙迎了,待到这小姑娘调整好状态,便再砍一刀。周而复始,好像在玩着猫捉老鼠的小把戏。且这只猫儿,很享受这般过程。
老鼠沈睿就不那么乐意,不过这只老鼠是只聪明的老鼠,她猜想,这人的目的,怕是在摧垮她的意志,让她恐惧更甚,进而再轻而易举地套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那黑衣人张了口,又是一刀劈来:“怕吗?”
沈睿就地一滚,灰头土脸,却还梗着脖子,咬牙切齿:“不怕!”
黑衣人又是一刀,这会儿是朝着她的脑袋劈下去。
沈睿赶忙侧身,刀锋没劈到面门,倒是劈开了她的发带,一头的青丝全数散解劈落在肩上,看上去可怜又狼狈。
黑衣人又问道:“怕吗?”
沈睿骂道:“不怕,不怕!我就是不怕!”
黑衣人:“还嘴硬!”
他抬手,此刻不像是前几招的戏弄,而是蓄足了力道,刀锋被高高抬起,似乎是贴着月亮,满满地细足了凌厉的寒气。
这黑衣人怕是明白对上了一个硬茬,也明白等闲的糊弄是恐吓不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他打算来一场狠的了。
刀锋对准目标,正是沈睿的左臂。
此刻她已经精疲力尽,哪里还有起立还躲过这般足力的一招?
寒光闪过了眼睛,任凭再怎么咬牙切齿,终究得面对残酷的现实,认清自己的无能为力。
刀锋挟着万钧的气势呼啸而至,却没有砍到目标点位之上。却是有一人,拿一把长剑扛在了刀锋与沈睿之间,替她挡住了这股子足要了她命的力道。
许佑德。
他身上亦是狼狈,好歹全手全足,眼神依旧晶亮。
沈睿接着骂道:“你个胆小如鼠的臭虫,连面都不敢漏的丑人,有什么资格叫我怕你来?”
许佑德吃力开口:“这时候就不要逞口舌之快了......”
那黑衣人砍在了铁俎板上,愣了片刻功夫,发现自己不光是碰到一个硬茬,而是怕碰到了好几个硬茬,便不再打心里战术了。
他道:“交出东西,饶你不死。”
沈睿却开始打心理战了:“我就算交出了东西,我得死,他们得死,你们都得死。”
无奈人家油盐不进,这会子带了威胁的口气,又一遍地说道:“交出东西,饶你不死!”
黑衣人都住了手,一时间兵器碰撞之声骤停,所有黑衣人步步紧逼,把船上的少年们都紧围在了一个狭小的圈子里。
许佑德把沈睿拉起来护在身后,沈睿背后一碰,发现沈镜也已经被逼到了自己身后,两人背靠背,警惕地望着周遭敌手。
谢琼与邹胥之一左一右,也是无路可走。
当真是没办法了吗?
她还想再开口,但许佑德却低低说道:“这帮子人怕是有权有势人家圈养的死士,一家老小握在主人家手里,忠心耿耿,听不进劝。”
那就真没办法了。
为首的黑衣人又是逼近一步,似乎是对着死刑犯说得最后一句话,慢慢的,却咬字清晰,一字一顿:“交出东西,饶你不死。”
账册子已经送往了朝廷,就算是想虚晃一枪,也没有资本。
看来已经没有转圜余地,沈镜叹了一口气,十分话本子式地感叹一句:“完了,吾命休矣。”
这时候,船舱里却忽然传来一声低喝,那声音傲然道:
“束手就擒,饶尔等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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