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贵妇又是一阵银铃似得笑,又互相扯弄了几句,许氏便起身告辞了。
于氏依依不舍:“明儿我再去派车接你,庸哥儿可想着你了。”
一行人总算是逃出了林家,踩着宵禁的时间点回了自己安稳舒适的小家,别说这倒霉了奔波了一天的兄妹三个,就是许氏也饿坏了肚子。亏得碧果是个能干的,早在厨房里热了菜,这四人在饭桌上埋头用功,破天荒的居然空盘了一桌子的菜。
碧果给吓得心惊胆颤:“主子几个是去赈灾了吗?连带着把自己口粮给舍出去了?”这一瞧就是饿死鬼投胎啊。
沈镜道:“不够,再添一碗。”一个丫鬟接着他的玛瑙小碗去厨房盛饭了,沈镜没了碗,干脆撂下筷子中场休息,看着已经空了的饭盆道,“赈灾再怎么都是体力活,今儿小爷的脑子都快要烧着了。”
丫鬟是个有眼力介的,不光盛满了沈镜的碗,顺便还又盛了一盆饭来。母子四个又下足了功夫狠造一顿,这才偃旗息鼓,撤了菜肴。许氏自桌旁站起身来,觉得好像是有点吃撑了,揉了揉胃,又看了看自己更能吃的孩子们,吩咐碧果道:“赶紧的让厨房做点消食汤来。”
“奴婢这就去。”
许氏沉默地瞧着下人们收拾好碗碟退了下去,四下无人,踱步到了小榻边做了,慢慢地把请辞时候的事儿给说了。
兄妹三人都觉得不太妙,沈镜先拍了胸脯道:“这很是明显想要软禁娘亲以要挟许佑德,还脱了我们下水......幸好小妹神机妙算,让我们隐藏了身份跑去林记要人,这要是让他们几个知道我们在府上,娘亲也走不了了。“
沈睿却在关心另一件事:”还有更可怕的,林记是怎么知道父亲被派出去当差了。按理说父亲这次又急又隐着出发,连我们都给瞒着,不该被一个小小的商户家给察觉到。”
沈钶点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门外碧果敲了敲门,把消食汤给端进来后便出去了。沈镜一人分了一碗,自己那碗直接当酒一口干了,把碗撂在了桌上后说道:“之前我们也说,林记走的是官商勾结这条道,会不会是他们在朝的盟友跟他们说的?”
沈钶摇了摇头:“父亲此番前去机密,朝中怕是也没多少人能知道。就算是知道,怕也该是政治高层,林记若有这般本事,也不用哆哆嗦嗦地做一些最基本的买卖了。”
林记商会商会是天底下最大的商会之一,却不是唯一,地位最多挤进商贾榜前十,排名估计还得靠末端一点。在沈钶看来,他们做得最靠近政治的买卖就是涉及了海外贸易,可这个权利放得很开,朝中只要有人能说得上话,便就能行这个方便。
说他们能和朝廷高管有所关联,甚至说是拿到了一些机密文件,沈钶是不信的。
沈睿一勺一勺撇着消食汤却不喝,慢悠悠地说道:“他们勾结大官的本事没有,旁门左道的本事应该有不少,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走。娘亲,你明儿还去吗?”
“去不去,你也得先喝了消食汤。”
被娘亲看穿且毫不留情地点破了小心思,沈睿委屈地撅了半天嘴,还是喝了。
许氏叹道:“去不去,人家步步都算好了的。何况我身上还背着个承诺,他们若是真神通广大查到了这个承诺来拿捏我,这才更糟了呢。”
沈睿总觉得有点别扭,却也说不出是哪里别扭。林记商会的本事听着分析好像是很神通广大,但她总觉得有点德不配位。
许是因为许佑德的缘故,恨屋及乌了?
这边沈睿还没搞清楚心里的别扭,那边许氏看空碗数量对上,便开始赶人了:“累了一天,都睡觉去,赶着睡觉去。”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呢。
沈钶走到了自家弟弟面前,伸出了手。
沈镜:“?”
“胸口藏着的那本话本子,交上来吧。”
“......”
沈镜万没有想到,自己给大哥当牛做马了一天,临了了,他还是惦记着自己出门前藏好了的话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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