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嫣如没留意到她的羞涩，边开方子边笑道：“说来也巧，我表嫂前日也诊出来是喜脉呢，她的月份比你稍晚一点。”

“小依也有了？好巧啊。”步裔兮喜道，又想到什么，巧笑着问程嫣如，“你呢？你有没有？”

“我还没有。”程嫣如脸上一红，把头低了一低。

“哦，迟早会有的，不急。”步裔兮怕她失落，宽慰道。

“嗯。”程嫣如开好药方之后，又在另一张纸上写了两行字，“娘娘，我今日来还有一事想恳请您应允。”

“何事？你直说就行，不必如此拘礼。”

“沐荀说要带我回丹凤城，后日便要动身了，以后或许难得再回长雒了。给您开的调理的药方我可以交给太医，只要按照方子上的来，便不会有差。还请娘娘恩准。”

“后日便走？”步裔兮眼中难掩不舍，“丹凤城离这里好远呢。”

程嫣如将那张另写了一行字的纸笺递到她面前：“这是丹凤城沐家的地址，日后若是凤体调理方面有任何疑问，娘娘可派人去信给我。”

步裔兮接过纸笺，暗中记下沐家住址：“好，说不定我还会去沐家拜访呢。”

“娘娘光临，是沐家的荣幸。”程嫣如只当她这是客气话。

夜里，姒天旋批完亟待处理的奏章，已是将近子时。

他径自来到昭阳殿，没让宫人惊动步裔兮，悄悄地解衣，上了床榻。

步裔兮心中有事，睡眠很浅，在他刚一掀开被子时，便察觉到了：“陛下。”

“吵醒你了？”姒天旋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低头在她樱唇上吻了一吻。

“没有，妾身等着陛下过来，有消息要告诉陛下呢。”步裔兮嘴角带着笑意。

“哦？听起来像是个好消息？”姒天旋挨着她躺下，伸出手臂把她搂入怀里。

步裔兮尽量平静地说道：“今日嫣如来给我诊脉，说我是喜脉，快两个月了。”

说罢等着他的反应。

灯烛已熄，隆冬深夜，未有半分月色。霎时间锦帐之内一片静谧。

步裔兮不禁抿紧了双唇，心里抑不住失落：他怎么一声不响的？莫非是不高兴吗？

谁知下一刻，姒天旋却“唰”地半支起身子，俯首过来，丹唇蹭着她的脸颊，呼吸有些不匀：“怎么没让人去宣德殿通报？我该早点过来陪你。”

“你有那么多奏章要批阅，怎么能随便打扰？而且，我想亲口告诉你。”

“好，好事啊。我要当父亲了。呵呵呵……”姒天旋满足地笑了，笑声有点憨。

步裔兮心里的大石落下，原来他也高兴，他也激动，和自己一样。

姒天旋声音忽而变得严肃：“明日便让礼部加快筹办封后大典。”

“陛下，”步裔兮柔声劝道，“嫣如说胎儿未满三月，我的一举一动都该多加注意，封后的事不如等胎相稳了，再办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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