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儿也学会甜言蜜语地哄夫君开心了?”姒天旋心里漾起浓浓暖意,眼里尽是柔情。
“那你开心吗?”步裔兮俏皮地笑着问他。
“当然,没有什么事比有你在身边更让我开心的了。”他将脸颊贴在她的额上,轻轻地来回,温柔缱绻。
步裔兮心如饮蜜,抿唇而笑。
皇宫。广福殿。
皇后端坐于龙榻之旁亲自为姒颛侍奉汤药。
她近日来得越发勤了,伺候汤水也不曾假手于人,可谓尽心尽力,劳心劳神。
宫人都在传皇后贤惠厚德,对圣上的情意至深至切,实乃万民之福。
姒颛半躺在床榻上,神情恹恹,病势沉重,心里却好似明镜一般。
他抬起眼皮瞟了瞟正把汤药递到他嘴边的皇后:“你日日守着朕,也累了,瘦了不少。明日起,在自己宫里……好好休息吧,朕这里有人伺候。”
“妾身是陛下的发妻,服侍陛下是理所应当的。”皇后当作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内侍和宫女,“他们毕竟是外人,妾身不放心。”
姒颛见她装糊涂,也无力与她争辩,只缓缓闭了闭眼:“说吧,想要什么恩典?”
“陛下,您这是何意?妾身是真心想伺候您到痊愈,别无他求。”皇后眉尾一垂,眼里似乎马上要浮起泪光。
姒颛微微仰头,依旧闭着双眼:“是么?朕再问一遍,若你还不想告诉朕,那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君无戏言,皇后见他像是没了耐心,一时也有点着慌,暗暗思忖片刻,回道:“陛下,妾身听闻朝中大臣都在劝陛下早日立储……”
她观察了一下姒颛的神色,见他没什么太大反应,便紧绷着心弦继续:“妾身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但也明白立储一事关乎社稷之本。
“如今圣躬违和,更应当早日立储为是,不然,将来诸位皇子亲王互相争夺,朝局动荡,政事荒疏,恐怕将危及我太启国数百年基业啊。”
姒颛缓缓睁开眼,嘴角似是泛起一丝轻笑:“皇后心系社稷,果然贤德。”
“妾身不敢当。”
“你不妨说说,诸位皇子之中,谁来当这个储君最合适?”姒颛浑浊的双目淡淡地望着她。
“妾身不敢妄言。”皇后低了低头,眼珠左右忽闪。
她自然不能推荐自己的儿子,但也不可能推举别的皇子。
“直说,朕免你的罪。”
“妾身知道,陛下心中定然有一杆秤,或许早已有了人选,何须妾身多嘴。”皇后含糊其辞。
“呵呵呵……”姒颛笑得意味不明。
他确实早已有了属意的人选。
皇后不明其意,心怀忐忑:莫非自己说中了?他早就想好了该立谁为太子?他选中的人是谁?既然不愿直说出来,那定然不是枢儿了。是姒天旋还是姒天玑?
“没别的事,你退下吧。”姒颛精神不济,不愿与她久叙。
皇后神色急切:“陛下,妾身还有一事禀告。”
“说。”
“陛下听了,切勿动怒。”皇后往后一抬手,屏退众人,而后小心地瞄了姒颛一眼,“妾身听宫里人说,玦王府的人昨晚连夜传了太医过去给玦王治伤。”
姒颛灰白的眉毛皱了皱,没言语。
皇后又道:“听说玦王伤得不轻,而且伤他的是戾王府的人。陛下,这平日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玦王和戾王不对付,如今手足相残,毫不遮掩,他们的目的可谓路人皆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