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不疑有他,如实说了,林冲只是摇头,道:
“贤弟,且取一只朱笔来,我也学过些道法,却可破这无妄之灾!”
一旁燕青甚是机敏,早取了一支新笔,蘸饱朱砂,双手递过来,林冲看着那四句卦歌,提笔在每一行第一个字上画了个圈,笑道:
“贤弟,这四个字你可认得吗?”
卢俊义依次念出:
“芦、俊、义、反……”
念完才忽然反应过来,惊道:
“卢俊义反?这厮,害我作甚?”
林冲笑道:
“你方才述说,我已知道是哪两个人了,昨日在城外遇见过。却不是什么张用,那先生正是梁山泊坐第三把交椅的‘智多星’吴用,而那丈高的道童,却是他手下统领,唤做‘险道神’郁保四!”
卢俊义倒吸一口冷气,骇然道:
“竟然是梁山贼寇,之前呼延将军率兵去讨,竟未剿灭?”
“说来话长……”
林冲笑了笑,道:
“不若,先除了这字迹……他自己不写,却赚你去写,自然是留有祸根,其中原委,待我从头说与贤弟知晓!”
卢俊义惊出来一身冷汗,慌忙取了剑来,就往墙上削,燕青也在一旁帮忙,须臾间,将那粉壁削去一大块,早不见了墨迹。
二人相视骇然,卢俊义道:
“兄长,且入席细说!”
三人又回到正堂,林冲却扯远了,从晁盖智取生辰纲说起,期间穿插了宋江如何杀了阎婆惜,如何得朱仝、雷横私放,又如何害了秦明、害了朱仝、坑了徐宁、呼延灼等人……
听他说完,卢俊义倒是明白过来,皱眉道:
“这厮,是想赚我上梁山泊?”
林冲点头道:
“正是如此,经呼延灼、曾头市两役,梁山泊元气大伤,正急扩充,贤弟家有巨资,且一身武艺盖世无双,自然来赚你!”
卢俊义一听,顿时放声大笑:
“似这等燕雀,安敢和鸿鹄厮并?小弟思量平生学的一身本事,不曾逢着买主,他梁山泊,算得什么鸟去处?小弟早有心去二龙山,却让黄白之物迷了心窍,一时不脱,进日幸然逢此机会,得遇兄长,如夙世之缘,不就这里发卖,更待何时?”
林冲笑道:
“贤弟想去我二龙山,何时都去得,不急于一时。我明年开春便要兴兵北伐辽国,收取燕云十六州,贤弟若赶得上,那时去了便好……眼下,却须先打发了这几个梁山泊的苍蝇……”
卢俊义疑惑道:
“小弟这就收拾了,阖门去投兄长,理他作甚?”
林冲摇摇头,道:
“你不经此一事,不知世事多变,人心险恶,且听我一言……”
压低嗓子,如此如此,吩咐了一遍。
卢俊义笑道:
“将计就计么,妙极!”
一转眼,林冲早没影儿了,不由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