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其中一人道:
“你这药当真管用?”
另一人道:
“那当然,十两银子一颗,号称夜战八方……兄弟若不是见海棠那贱人说你‘银样镴枪头’,也舍不得匀你!”
前一人似有些生气,骂了一句:
“这贱人倒是嘴快的很……”
那人笑道:
“莫管她,今夜有这药,包管让她求饶……”
说到这里,俩人都银笑起来,勾肩搭背走出阴影,趾高气扬,朝那青楼而去,走了几步,后一人又低声道:
“你悠着些,吞一粒便好了,多了可伤身。这药有个坏处,第二日困倦欲死,腰酸背痛,你莫太贪了,歇个三五日再来,这小瓶里有十粒,用个把月下来,也足够让那贱人死心塌地……”
前一人道:
“我自省得,但你都给了我,你不用了?”
那人笑道:
“我还有两瓶……”
多了伤身?
林冲心头一跳,这不是巧了么?
那贺太守,身子可不太好,而且还很贪色……
当即默默缀在后面,那两个买鲍的小郎君显然是常客了,门子甚是熟络,寒暄几句,便引着他俩上楼,去见相熟的姑娘了。
林冲跟的是“还有两瓶”的那位,一路进了鲍房,却没见待售的姑娘,招待的却是老鸨子,说他想好的那姑娘上一盘还没结束,就上了几样小菜,搔首弄姿,在一旁劝酒。
那厮也不着急,略吃了几杯,便把老鸨子打发了。
关了门,从怀里取出一个碧油油的小瓷瓶,拔了塞子,正往外倒时,忽然咯吱窝里一痛,似被针扎了一样,顿时手一软,那瓶子掉落在地,“砰”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瓷瓶中七八颗红彤彤的药丸“咕噜噜”滚向四处……
那厮骂了一声晦气,也顾不得痛,慌忙趴在地上寻那药丸,只是寻了许久,也只得了五颗,倒是不耽误事儿,先服了一颗,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碧油油的瓷瓶儿,将剩余四粒小心翼翼放进去。
到底不甘心,又将烛台取来,趴在桌下一寸寸的寻觅过去。
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一个小娘子婷婷袅袅走了进来,当是方沐浴过,带着一股子湿漉漉的花香味儿,一眼瞥见那人撅着屁股趴在桌下,顿时“咯咯”笑道:
“李公子这是作甚,在寻奴的绣鞋么?”
趁这功夫,林冲闪身而出。
不一时,到了贺太守府,几个腾跃,翻进后宅。
从窗棂缝儿里一探,却见那厮四仰八叉躺在榻上,枕着一条玉腿,兀自喘着粗气,两个丫鬟端着个铜盆,正拿帕子俯在榻前擦拭。
遂闪身过去,伏在门口。
等那两个丫鬟端着铜盆儿出门,便“嗖”的一下闪了进去,贺太守累坏了,喘了一阵,就沉沉睡去,床上那小娘子唤了两声,不见他醒,才小心翼翼托着他头抽出腿来,给塞了个软枕。
又过几息,才轻手轻脚趴下床,窸窸窣窣穿起衣服来。
她背着身子,却不知榻上那贺太守忽的凭空消失,不过眨眼功夫,却又好端端的躺在那里了,只是他嘴张得老大,三粒红彤彤的药丸凭空出现,“咕咚、咕咚、咕咚”,先后跳进嗓子眼儿……
贺太守似被呛到了,猛的一阵咳嗽,那小娘子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穿衣服了,忙转过身来拍他后背。
贺太守一把推开她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