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地面坍塌的那一刻,裴止坠落下去时,伸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推了出来。
裴止的身体向下坠落,他看到雪幽昙雪白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那是他喜欢的人啊。
即便得到了回应,他也终究没舍得带他一起走。
不知是泪水模糊了眼,还是他的五感开始消散,裴止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朦胧,很多东西都开始看不见了。他张了张嘴,想最后再喊一声“师尊”,可最终只是茫然着,被吞入无边的黑暗。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一只手揽过来,搂住了他的腰。
而后,鼻尖是一片熟悉的昙花香气。
他应该是做梦了。
很美的梦。
……
三年后。
冥河之崖。
“月坛主,你不是说感受到这边冥河气息汹涌异常,像是有什么怪物要出来了吗?为何现在看过去,却平静得很,不像是有什么异常的样子。”
凌云峰掌门凌斌站在崖边,往冥河里面望了一眼,然后扭头看向月离,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早在三天前,月离就用灵蝶传了信告知仙门各处冥河的异动,他们接到信就一直轮流派人在这里守着,可这都守了三天了,冥河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是真不知道月离说的异动是哪里在异动。
难不成?不是冥河在动,是月离的心在动?
毕竟苍牙山那位雪幽昙跟着裴止一起掉进天罚的窟窿后,月离回山后就已经有三年没出过山了。
反正没了妖界那群作乱的人,整个仙门倒是和气得很,偶有动乱,也随便派个人就能解决掉。没出大事,也不需要月离出山。
但他们还是好奇,这位月坛主窝在山上在干什么。
听说在种树。
各种果树。
什么栗子李子梨子的。
传话的人没传清,他也没听清。
如今,好不容易他不种树了,肯下山来溜达了。
这一下,就把他们所有人吓得心惊胆战的,苦逼哀哉地当了好几天的冥河卫士。
可结果……
那就是没有结果。
冥河一点儿异动都没有。
他觉得月离就是多心了。
不然这破崖,谁掉进去不得脱层皮啊,怎么可能真有人能从这里面窜出来。
哦,他差点忘了,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窜出来过。
那位以身为祭,引天罚的裴止,曾经就因为麒麟锁,被雪幽昙的剑气打下去后,抿一口茶的功夫,就窜上来了。
不仅窜上来了,还劫走了苍牙山的美人坛主。
最后美人坛主甘愿为爱坠入深渊。
啧,现在每每想到雪坛主那一身比女儿家还绝色的容颜和身段,就这么没了,他们仙门众人,还是感觉到惋惜和伤感。
尤其是清风派那些个婆娘们。
自从雪幽昙死了,她们就一毛不拔,不管是苍牙山还是别的门派,一个子儿都不给,说什么他们家的头冠只有雪幽昙配戴,其他人戴着是玷污。
瞧这话说得……
也在理。
雪幽昙不仅是苍牙山的门面,那也是整个仙门的门面。放眼望过去,整个仙门,这么些年也就独独出了雪幽昙这么一个男身女相的独苗。
有了雪幽昙的对比,其他人放这儿,那压根就是不够看的。
别说清风派看不上了,他也看不上。
正想着,凌斌收回思绪,立刻察觉到自己刚才的问话并没有得到月离的回应。
月离还是保持着站在冥河之崖吹冷风的姿势,手中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摇晃着,月白色的坛主服被吹得猎猎作响。
凌斌觉得,其实月离跟雪幽昙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的。
月离姿容也是一绝,尤其是那双原本琥珀色的瞳孔变成紫色后,之前那种仙门世家子弟,高高在上的神祗感觉散了半分,却添了三分邪气,更是惹得其他人遐想联翩。
还有前一阵子,凌云峰新收的小女弟子跟他提过的,雪幽昙那位风姿俊逸的徒弟,如今的三坛主。
啧,说来说去,怎么几个好看的都在苍牙山?
这苍牙山莫不是有什么仙丹宝贝,吃了能驻颜变美吧。
凌斌实在是无聊,说话的时候月离又不搭理他,他只能东想西想,思绪也跟着跑来跑去。
也不知就这样想了多久,突然听见,站在崖边的月离手中的折扇“唰”的合拢的声音。下一秒,月离清雅的声音道了句,“来了!”
“什么来了?”凌斌不解地朝着冥河之崖望过去,就看到原本平静的湖面卷起汹涌的波涛,带着腐蚀性的冥河水砸向岸边,发出猛烈的“啪啦”声,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要从水里出来一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盯着冥河水,没敢走神,本欲召唤出本命剑预防着,若是有什么妖怪出世,他好联手月离一起宰杀。
但,剑还未出鞘,就被月离挥手给拦住,“不用拔剑,故人而已。”
故人……
真的假的?哪个好人家的故人会从冥河底下冒出来?
林斌虽然怀疑,可到底还是信任月离的,手一挥,本命剑便重新没入神识中。
下一秒,奔腾的河水卷起的浪花下,一个暗红色的身影打横抱着一个人,猛地飞跃出水面,稳稳地站在崖边。
来人见到月离,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神色温柔地瞥向怀里睡着的人,轻柔地喊了声,“师尊。”
怀中的人似是对这喊声熟悉得很,此番听到叫唤也没醒,只是将脑袋埋进男人的胸膛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当做应答。
而后,又嫌光有些亮堂,拿男人的衣襟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裴止望着雪幽昙的模样,有些无奈地勾了下唇角,额间的修罗印便随着他的笑潋滟了一下。
他将怀里的人抱紧,扭头看向月离,“抱歉了月师叔,师尊昨晚睡得晚,此番正困着,怕是没法跟你搭话了。要不,咱们回苍牙山再聊?”
月离望着雪幽昙,盯了好久没搭腔,直到裴止侧身,挺拔的身子不着痕迹地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才收回了意识,手中扇子“唰”又重新展开,“也好。”
说罢,就率先越过凌斌,遁形离开。
裴止望着凌斌,走时,还有礼貌的点了下头,才抱着雪幽昙离开。
凌斌觉得自己应该是见鬼了,或者是喝酒喝迷糊了。
不然他为什么会在冥河之崖,看见已经被天罚的裴止,和随着裴止一起跳下去的雪幽昙,一齐出现在这儿?
还特么的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儿?
他朝着自己的手心哈了口气。很好,没酒味,没喝酒。
他又朝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很好,有疼痛感,没做梦,是醒着的。
他觉得自己此刻分享欲相当旺盛,他必须要找几个人一起说道说道,毕竟,这肯定是冥帝事件后,整个仙门最劲爆的一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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