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几天江兰予很配合,让吃营养剂就吃营养剂,让吃药就吃药。
除了睡觉,其他时候他都在庭院的藤椅上坐着。
每次铁门一开,他都会期盼地抬头,然后又满眼失望地垂眸。
他等了好几天,顾倾洲都没有回来。
他想给顾倾洲打电话,但是爸爸总说顾倾洲很忙,让他不要打扰他。
一周后,他每天抱着睡觉的枕头完全没有顾倾洲的信息素了。
他每天睡觉都做噩梦,每次睡醒身上的睡衣都会被冷汗浸透。
他怕吵醒睡在床另一侧的爸爸,惊醒后就躺在床上发呆,不哭也不闹。
又过了几天,江兰予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兰烨跟他说话时,他眼神呆滞,不回答,也没有其他反应。
喂他吃营养剂时,不会吞咽。
兰烨试过直接将吸管塞进江兰予的嘴里,将营养剂挤进他的口中,江兰予呛到了,咳嗽了很久,咳得脸都红了。
吃不进东西,就只能打葡萄糖,更别说吃药了。
那药断了一天,江兰予就又开始高烧不退。
兰烨将江兰予的情况跟顾倾洲说了之后,顾倾洲咨询了Mike医生。
Mike医生说,只要贴好阻隔贴,短时间的接触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顾倾洲决定每天亲自给江兰予喂营养剂和药,喂完后就离开,减少接触时间。
顾倾洲进入卧室时,江兰予靠坐在床上,抱着个枕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一个方向。
顾倾洲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江兰予只是眨了下眼,就没有其他反应了。
“予予。”
顾倾洲喊了一声,江兰予听见了,看着他歪了歪头,过了好几秒才朝他伸了伸手。
顾倾洲在床沿坐下,将人抱到怀里,一摸就摸到了他身上的肋骨。
十天不见,江兰予瘦了很多,下巴都瘦尖了。
江兰予搂着顾倾洲的脖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很久。
顾倾洲将一袋营养剂拧开,将吸管塞到江兰予嘴里,江兰予含着吸管,喝了半袋。
“予予,再喝点。”
江兰予听话地喝完了剩下的半袋营养剂。
给江兰予喂完药后,顾倾洲将江兰予塞进了被子。
顾倾洲轻抚着江兰予的脸颊,“予予,我还有工作要忙,晚点再过来看你。”
江兰予“嗯”了一声,乖乖躺好了。
顾倾洲每次都是饭点进卧室,给江兰予喂完营养剂和药后就会找借口离开。
反复几次后,江兰予发现自己只要把药吃了,顾倾洲就会走。
某天,顾倾洲给江兰予喂完营养剂和药后,刚要找借口离开,江兰予掀开了被子,将一堆瓶瓶罐罐的药推到了他面前。
江兰予随手拿了一瓶安眠药,倒出几粒放到了顾倾洲的手掌心,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吃药。你不要…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