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篙素是西药吧？”，洛川晴说话很慢，但声音很清脆，一点不像一个老人家在说话。

“是啊，可为什么呢？因为这是用西方医学的标准评定出来的，但它根子上不是黄花篙的茎叶么？怎么，就因为我们煮着吃效果不好，所以，它就是西药了？”，洛正凝没有给中医中药正本清源的能力，但他自有他的不服气。

“那你觉得它应该算中药吗？”，看着梗愣着脖子反问的孩子，洛川晴倒是笑的有点开心，不禁反问了一句。

“按现在的分类方法，确实不算，但我觉得应该算，因为它是华夏人发明的，方法虽然分中西，但归属权应该归于发明人”，听起来颇像诡辩，但没人能否认，科学无国界而科学家有国界。

“所以，爱因的成就应该归属德国？”，洛智升似乎觉得这娃娃挺有意思，不怕人的，也调侃了一句。

“有些人，天生没有祖国，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分，不过他们有信仰，就好像没几个知道爱因是美国和瑞士双国籍，但都知道他的信仰一样”，有些事不用明说，所有人都懂，尤其是一群老人精。

“那你说说，中医是什么？你不是说方法分中西么，你怎么分的？”，洛川晴对这个第一次见的小娃娃特别有感觉，就有点喜欢，不是因为他顶中医，而是那份不符合年龄的从容和不怕人的劲儿。

“中医强调的是系统和平衡，西医强调的是针对施救，在不同的环境和条件下，方法是被医者选择的工具，而工具不该成为信仰。中医是基于华夏人看待世界的方式和方法而形成的一套治病不救命体系，而西医为了救命愿意做出有选择的牺牲”，这是洛正凝偶尔看《聊复集》产生的想法，虽然不一定成熟，但这是他自己的见识。

“好啊，好一个工具不该成为信仰，看来中西医结合要做的第一件事让两者平等啊”，对于洛川晴来说，洛正凝的见识很肤浅，很表面，但方法是工具这个观点却深得其心。

“所以，你不同意现在捐出来，是因为认为中西医不够平等吗？”，洛川星手里有与洛正凝有关的所有材料，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从公心的角度，他认为这个重孙是个干大事的，但从私心而言，他又认为他是“幼儿舞大剑”，十分的不知深浅，不自量力，但这些都不妨碍他对其有所期望。

“哪有什么平等，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中医，不是有决心没能力，就是没决心没能力，他们干不成事，别浪费了我的钱和大家的期望”，洛正凝说完还撇了撇嘴，表示自己的不屑。

“你这小娃娃，一句话骂了天下所有的中医啊，你凭什么？”，一直看戏的洛智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着。

“几位长辈应该知道招募研究志愿者的事情吧，已经正式开始了两个多月了，消耗了超过200万华夏币了，几位知道进展是什么吗？设备、药材买了很多，居然连一个参与验证的病例都没找到，您问我凭什么，大约凭我花钱买了个教训？”，洛正凝想起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就生气，语气也冷冽了几分。

“九宫？”，洛智升转头求证，就见到袁九宫正在点头。

“所以，昨天我把几个研究组都解散了，还听了一些怪话，虽然我理解人之常情，但他们确实太过分了，后面估计还会有一些声音出来，还需要再处理，你们觉得，现在捐出来，真的是时候？”，袁九宫说的很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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