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姬苦笑,“还不是因为她对瞿将军一往情深,怕他这一次去云州又是一去十年。瞿将军先前送公主出嫁,一去就是十年。那时她还小,能等得起。可若再来一个十年,便是她愿等,家族里也不会让她等下去。这一寻思心里就急了,又想起前几日娘娘曾说过赏她一个恩典,便想着来求娘娘成全她的一片痴情,将她指给瞿将军做个平妻。”
魏岚一听,也跟着笑了,只不过是冷笑:“当日本宫确实是说了赏赐没错,便是魏五姑娘拿着这个赏赐求本宫给一道许她婚配自由的凤旨,本宫也允得。只是本宫这儿又不是冰人馆,更不是月老庙,这求亲牵线的事儿,是求错地儿了吧。再者,瞿将军与瞿夫人是新婚燕尔,本宫又怎好再横插一人进去坏人姻缘。此事便作罢,念你也是情急所为,本宫就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
“可娘娘说过要给澜依一个赏赐,让澜依自己好好想想的。”魏澜依一听她拒了此事,心里一急,也顾不得恐惧和害怕,当即抬头颤着声弱弱的说到,“澜依只想嫁给瞿将军,哪怕是为妾也无妨。澜依自从幼时得瞿将军所救,便一直对瞿将军念念不忘。前几年听闻瞿将军下落不明,澜依便日日念诵佛经为瞿将军祈福。也在佛祖面前发过誓,若瞿将军能平安如今归来,此生非瞿将军不嫁。此番终于得见瞿将军,澜依不想再失去他了。”
这一番话说得那是一个情深意切,听得魏岚险些便为她鼓起掌来。
魏岚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向魏澜依,嘴角笑意不明,“魏五小姐对瞿将军果真是情深义重啊。只不过,使君有妇,本宫是万万不能开这个头的。若本宫当真允了你,那往后若谁又看上了哪家的相公或夫人,都来找本宫讨个旨指婚,那本宫成了什么人了?”
魏澜依咬牙,心有不甘:“可那翠儿姑娘,不也是娘娘允了,才能嫁给瞿将军的么。娘娘将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指给了瞿将军,却不愿让我过去帮衬瞿将军的后院,就不怕遭人诟病,说娘娘还对瞿将军怀有私情,不愿他的夫人……”
“大胆刁女,居然敢口出狂言诋毁娘娘!”
她话未说完,就被绿珠的一声怒喝给打断了。魏澜依当下心里一惊,立即收住了后边的话,急忙又跪伏了下去求饶。
相比先前不过只是因着她啼哭挑起怒火的暴躁,魏岚此时听了她的这些话却依旧十分平静。她只是就这么冷冷的看着那跪伏在地上的人,语气也十分平淡的问了一句:“魏澜依,你是真的很想死吗?”
偏生就是这种平淡,让魏澜依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的杀意。哪怕是先前那划过她脸颊的碎瓷片和绿珠的那一句抗旨不尊,她都没有这种临近死亡的恐惧。
因为这一回,她感觉到魏岚是真的要杀了她。不是想,也不是会,而是确确实实的,要杀了她。
她纵是再有不甘,此时也不敢再对魏岚多说一句想嫁给瞿狄的话了。她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颤着声低低的回了一声:“臣女知错了,求娘娘恕罪。”
魏岚起身,一边踱步到她跟前,一边淡淡的说到:“从本宫进了这前殿到现在,除去方才那一声,你前前后后跟本宫求了三次恕罪,可每一次求完,你都不知悔改,一次比一次更能惹本宫生气。这一次求完,你又想说什么呢?让本宫猜猜,是要说全得你们魏府的相救和你的赏识,才能让本宫再次与瞿菱相见好挟恩图报,还是要说你要嫁给瞿将军也是被魏国公和太妃所逼,情非得已好保全自己的一条性命呢?”
她停在了魏澜依的跟前,“你觉得这两个说辞,哪个能保得住你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