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眯起眼睛，乌头更加惶恐：“少爷，小人绝无此意！打您从街边捡到小人开始，小人就发誓，此生只效忠于您一人，绝不会悖逆您！”

乌头说着便举手过头，“小人此刻也可以发誓，如若方才所言有半分要挟您的意思，便叫我不得好死！挫骨扬灰！”

他字字有力，眼神坚毅。

裴洚云将手中的糖葫芦掉个头，“尝尝。”

乌头：“？”

他还递着，他只得站起身去接：“谢少爷。”

见裴洚云盯着自己，乌头赶忙低头咬了一口。

“甜吗？”

“甜！”

是真的很甜。

“多吃点，甜着嘴巴，说的话就不会那么臭了。”

他本是讽刺，谁知道对面七尺男儿却顿时热泪盈眶。

“少爷还是那个少爷。”乌头抽了下鼻子，“纵使经历再多不公，依然一如既往地温厚善良啊！”

夜幕低垂，繁星凌空。

楚馆开门，宾客如云。

章雅茹一如往常地拿着扇子笑脸迎人，待看到荣安的脸色刚想离开，却被人拉着灌了三杯才走掉。

“什么小门小户出身，也敢到我这来摆款儿。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子，还要我陪？路边看只狗都比他赏心悦目。”

五楼廊上到屋内的路，章雅茹嘴中骂人就没停过。

荣安一路极力忍耐，待到踏入屋内，她一把关上门将章雅茹拉到内室。

半盏茶后。

“什么……”

浓厚的妆彩都压不住章雅茹眼底的震惊：“你确定督府的人给他跪下？”

“不会错啊我的好妈妈！”荣安急得跺脚，“那乌头是安氏的护卫，有督府做靠山谁能威胁到他？”

“况且这人在督府眼皮底下见面，能有这般胆子的人除非…….”

“除非是那位早该魂归九幽的二少爷。”

章雅茹脱口而出的刹那，鼻尖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秦兰羲送信到楚馆时，督府的事情刚发生不过两日，而人是她从水里救上来的。

她说呢，一个路边乞讨的人，怎么能有幸去到书塾。去到书塾的人，又怎会懂得官宦之家才能触碰的香料？

可若他的身份，是公主之子，那么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旁人或许不知，但章雅茹很清楚。

京城内所有的王爷和公主，都有暗卫。

这是打从前朝就传下来的规矩。

公主难产而死，那么暗卫自然会跟随她的孩子。这就是为什么，督府冲天大火裴洚云却全身而退。

“现如今可怎么办？”荣安焦急地皱起眉，“这人在我们这里，若是被发现……”

“不能被发现。绝对不能！”章雅茹一把抓住荣安的手腕，她颤着眼眸转过头，嘴中喃喃自语。

“如若我猜的没错，他沦落此地恐怕是为那安氏所害。”

“他既然选择留在京城，那下一步就是报仇。”

“楚馆虽然鱼龙混杂，但若我们有心，也没人能发现他。”

章雅茹站起身来回踱步，眼神摇摆不定：“他会来这里是兰羲带来的。”

“荣安，你说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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