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本王就去找公主,告,你,的,状。”公子瑾有意一字一顿地说。
“……”祖厚的喉头上下滚了滚。
公子瑾看他不出声,站起身来,继续说道:“本王知道你,你就是那日败于我军的主帅吧?怎么,一轮到你带兵这仗,就败了?”
“……你怎么羞辱我都没有关系。”
“这怎么会是羞辱呢,本王知道那日是因为公主的原因,所以本王是要感谢你,要不是那日攻城时你带上了公主,本王和公主也不会见面。”
“可你不该如此对公主。”
“有什么不该?本王哪里做的不妥吗?”
“你!……早知如此,那日我就不该同意公主的请求!”
“公主的请求?”
“没错,公主一时兴起,央我出征时带上她,还说国君已经同意,我拗不过公主,便给了公主一套副将的行头,让她跟在我身边,没成想攻城那日……”
“虽然你是主帅,但公主岂是你说带就能带的?”
“我自幼便是公主的护卫……”
“所以你问也不问,便带上了公主,那日攻城失利后,还挨了几百军棍,替公主受了罚?”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自然是公主告诉本王的。”
祖厚叹了口气:“公主连这也告诉你,那看来公主的确已经把你当成了……”
公子瑾原本以为这和番是鄢国的什么阴谋,不然为什么非要大费周章地让“自己”赘娶公主,却没想到这一路上公主对自己如此尽心,不像有意为之,再加上这小将军目光真诚,言语铿锵,也不像故意演戏,两人的话交相验证,公子瑾终于弄清事情原委。原来祖厚是鄢国大将之子,与公主自幼相伴,当公主得知祖厚请命带兵后,便让祖厚带上了自己,想去战场看看,攻城之日,公主瞧见了在城墙上督战的“自己”,便对“自己”一见倾心,而祖厚因顾及公主的想法导致兵败,回去之后,祖厚便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独自受了罚,鄢国国君一向对女儿有求必应,就连婚姻之事也是只管顺从女儿的心愿,因此才要求让自己赘娶公主。
与祖厚明枪暗箭地交谈了许久,公子瑾已断定,此人常在公主身边,且在军中威望极高,只要拿下他,今后许多事情会方便很多。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公子瑾便时不时瞧向院门口,眼看一抹翠绿闪过,公子瑾立马举起桌上的水杯,有意在祖厚脸前晃了一圈。祖厚以为公子瑾要将这杯水泼到自己脸上,下意识地用手一挡,却没成想这一抬手便带倒了公子瑾,公子瑾“哎呀”一声就坐到了地上,一杯水也尽数打翻在身上。
“阿厚!你干什么!”一声嗔怒传来。
只见璃儿提着一个食盒,快步跑来,将食盒在桌上一放,就伸手去扶公子瑾,关切地问道:“没摔着吧?”
公子瑾顺势从地上站起来,拍打着被水打湿的地方:“没事没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想,祖将军也不是故意的。”
祖厚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公子瑾。
公子瑾看他这副目光,又说道:“刚刚祖将军给我倒了水喝,我端举起来正要喝时,却不慎打翻了,辜负了祖将军的好意,真是抱歉。”
“阿厚,你……以后别再这样了。”璃儿看了一眼祖厚,很快扭过头去。
“……是,公主。”祖厚看看璃儿,无力地张了张嘴,只好转身快步离开了。
“有没有摔到?”祖厚离开后,璃儿又关切地询问道。
“我没事。”公子瑾偷偷瞄着祖厚的背影在墙后彻底消失,便将璃儿拉到桌旁坐下,打开了食盒。
公子瑾愣了愣:“只有一碗?”
“是呀,我找到汤饼摊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老板急着要收摊,我拉住老板求了好一阵,给了他五倍的银钱,他才答应给我做的,我担心你挨饿等我,就只让老板做了一碗。”璃儿的语气中难掩失望,但她仍催促道:“你快吃吧,不然要凉了。”
公子瑾笑了笑,将那碗仍在冒着热气的汤饼端出来,放在璃儿面前:“这碗是给你吃的!”
“啊?给我?”璃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公子瑾一边把筷子拿出来放在碗边,一边轻声说着:“这几日一直在戈壁中行走,军中只带干粮,看你一路上都是食而无味,我料你定是爱吃汤食。”
一丝惊喜的表情浮上璃儿的面庞,公子瑾见璃儿迟迟不动筷,便将筷子塞到璃儿手中:“唉,你一路上只知关照别人,却不知照顾自己,所以,这碗汤饼,一开始就是想给你吃的。”
璃儿这才露出一个绚烂的笑容,开心地夹起一筷放在嘴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疑惑地看着公子瑾:“那你为何执意让我自己去买?”
公子瑾凑到璃儿耳边,故弄玄虚道:“因为……这样才能买到最好的汤饼啊!”
璃儿噗嗤一笑,二人有来有往,言笑晏晏。
祖厚愤愤地一口气走出院子,一拳砸在树干上,树干顿时出现一个碗口大小的坑,龟裂的树皮掉了一地。祖厚充血的眼睛冒出一团仿佛能够穿透一切的烈火,直射向院中:
“我祖厚,恩仇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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