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答我,"赛伊德的声音近乎乞求,"这很重要。你被政府军抓走前叫什么?"
班宁挣脱他的手,但回答了这个奇怪的问题:"诺米迪娅。诺米迪娅·卡迪尔。"
时间仿佛凝固了。
赛伊德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最后,他缓缓拔出那把弯刀,将刀柄转向班宁。
月光下,刀柄上的家族纹章清晰可见——一只沙漠羚羊环绕着新月,下方用阿拉伯文刻着"卡迪尔"。
班宁的呼吸停滞了。
她颤抖着解开自己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露出右肩胛骨上一处陈年疤痕——那形状赫然是一只小羚羊。
"父亲给每个孩子烙的标记……"赛伊德的声音破碎了,"为了……死后相认……"
班宁的眼泪终于决堤。
她扑向赛伊德,两人在沙漠的月光下紧紧相拥,像两个迷路太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归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留着这个,"赛伊德抚摸着她脑后的一绺白发,"从小就有,像月光一样。"
班宁——现在应该叫阿米娜了——又哭又笑:"你小时候总说我是被月亮祝福的孩子。"
赛伊德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着每一处细节:"我找了二十年……"
"我知道你会来,"班宁哽咽着说,"所以也在找你。"
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赛伊德设置的绊雷被触发了。
两人同时警觉地抬头,但这次,赛伊德没有急着拿武器。
"看来我们的睡前故事要暂停了。"他擦去妹妹脸上的泪水,"准备好见见你的侄子侄女了吗,姐姐?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班宁拔出双枪,脸上泪痕未干却已恢复那副杀手本色:"先解决这些不速之客。"
她咧嘴一笑,露出十六岁少女般的顽皮表情,"再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当上爸爸的。"
月光下,两个身影背靠背迎向来犯之敌,子弹上膛的声音如同久别重逢的问候。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为仇恨而战。
是为家人。
……
阿萨拉的清晨总是裹挟着风沙与硝烟的气息。
班宁站在零号大坝的了望台上,俯瞰着脚下蜿蜒的河流与远处起伏的山脉。
大坝高耸的混凝土墙体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灰白色,巨大的泄洪闸门如同钢铁巨兽的獠牙,静静蛰伏。
这是赛伊德耗费五年心血打造的工程奇迹——阿萨拉第一座完全自主设计的水电站,足以支撑整个北部地区的电力供应。
"怎么样,姐姐?"赛伊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比法国人的建筑强多了吧?"
班宁回头,看见弟弟穿着一身熨烫整齐的白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阿萨拉卫队徽章。
他的胡须修剪得一丝不苟,眼角却已爬上细纹,那是多年征战与建设的痕迹。
"比法国人强?"班宁挑眉,故意拖长了音调,"至少法国人不会在剪彩仪式上安排狙击手。"
赛伊德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今天没人开枪——除非哈夫克的人蠢到敢来捣乱。"
班宁哼了一声,目光却柔和下来。
自从姐弟相认后,赛伊德便将她带入了阿萨拉卫队的核心圈层。
她不再是那个独来独往的雇佣兵,而是卫队的情报主管,负责训练赛伊德手下的特种小队和渗透任务。
而今天,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新娘。
婚礼的主角之一,阿萨拉卫队的参谋长阿迪勒·法鲁克,此时正站在大坝的指挥中心,对着通讯器低声下达最后的安保指令。
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四十出头,鬓角已有些灰白,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像一柄未老的军刀。
三年前,他的妻子死于哈夫克集团的空袭,从此他便将全部精力投入战争与重建。直到班宁的出现。
"亲爱的。"班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揶揄,"你确定要在婚礼前还忙着调兵遣将?"
参谋长抬头,冷峻的面容微微松动。
他放下通讯器,大步走向她,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我得确保今天没人能打扰我们。"
班宁笑了,伸手整理他的军装领口:"你穿这个结婚?"
"军装就是我的礼服。"参谋长低声说,嗓音沙哑,"就像你的弯刀一样,永远不会放下。"
班宁凝视着他,想起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的场景——那是在阿萨拉北部的山区,她被哈夫克的狙击手压制,参谋长带着小队迂回包抄,硬生生撕开了一条生路。
战后,他们在篝火旁分享同一壶咖啡,参谋长突然说:"你开枪的样子,让我想起我妻子。"
班宁当时差点把咖啡泼他脸上:"这是你搭讪的方式?"
参谋长只是摇头:"不,她是个医生,从不开枪。但你们的眼神一样——不肯认输。"
后来,他们一起执行了无数次任务,在枪林弹雨中培养出近乎本能的默契。
直到某天夜里,参谋长在营帐外找到独自抽烟的班宁,突然单膝跪地,递给她一枚粗糙的银戒指——那是他用弹壳熔铸的。
"我知道你不信誓言,"他说,"但我想试试。"
班宁盯着戒指看了很久,最终嗤笑一声:"行吧,反正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而现在,他们真的要结婚了。
婚礼选在大坝的观景广场举行,四周悬挂着阿萨拉卫队的黑红旗帜与柏柏尔传统的彩绸。
数千名士兵与当地民众挤满了观礼区,欢呼声此起彼伏。
班宁穿着一袭深红色的柏柏尔传统嫁衣,繁复的金线刺绣勾勒出沙漠星辰的图案,宽大的袖口缀满银铃,每一步都伴随着清脆的声响。
她的长发被编成无数细辫,点缀着琥珀与绿松石,额前垂下一串红玛瑙额饰,衬得她那双眼睛更加锐利如刀。
"你看起来……"赛伊德站在她身旁,罕见地有些词穷,"像个女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班宁斜睨他一眼:"少来这套,你今天可是穿得像要去巴黎走秀。"
赛伊德咧嘴一笑,伸手替她整理头纱:"父亲要是能看到今天,一定会骄傲的。"
班宁沉默了一瞬,随后轻声道:"他会骂我找了个军人,而不是富商。"
赛伊德大笑:"他更会骂我找了个法国军官当姐夫!"
婚礼正式开始。
阿迪勒穿着笔挺的墨绿色军装,胸前挂满勋章,站在仪式台前等待。
他的眼神始终锁定在班宁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人。
按照柏柏尔人的传统,婚礼由部落长老主持。
一位年迈的曼法族人走上前,手持银杯,将蜂蜜与羊奶混合的饮品递给新人。
"饮下同一杯甘泉,"长老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从此共赴风雨。"
班宁接过银杯,先饮一口,随后递给参谋长。
他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嘴角沾了一丝奶渍。
班宁伸手替他擦掉,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亲一个!亲一个!"阿萨拉士兵们起哄道。
参谋长耳根微红,但仍坚定地俯身,在班宁唇上轻轻一吻。
欢呼声震耳欲聋。
士兵们轮流上前敬酒,参谋长被灌得满脸通红,班宁则豪迈地一杯接一杯,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直到夜幕降临,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整个大坝。
班宁靠在参谋长肩头,望着璀璨的星空,突然轻声问:"你说,我们真的能等到和平的那天吗?"
参谋长握住她的手,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枪茧:"不知道。但至少今天,我们赢了。"
赛伊德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一杯未动的酒,静静注视着姐姐与姐夫的背影。
他的眼神复杂,既欣慰,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孤独。
"敬明天,敬真主,敬阿萨拉。"他低声自语,随后仰头饮尽。
烟花依旧在绽放,照亮了这座战火中的婚礼,也照亮了阿萨拉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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