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判断的没错的话，是魔族的契约，且无法去除，无可更改。

他不敢问苏楹违背契约的惩罚是什么，因为他怕眼前的姑娘会害怕的露出惊恐的神情，怕自己做不了什么。

“阿楹，和我讲讲你的事吧。”他忽然开口。

“你想听什么？”苏楹回望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么都行，只要是关于你的。”慕景之凑近后将苏楹揽在怀里，感受到少女悦动的心跳，就觉得一切都好真实。

苏楹笑道：“那我可能会讲很久。”

“多久我都会听。”

短暂的时间里，苏楹讲了好多关于自己的事情，在南安镇当小二时听到的八卦，刚入衡云宗时听同门的师姐讲哪位师兄爱慕哪位师姐。

讲训练时遇到的对手都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讲单人擂台赛上那个一上场就投降的对手，讲慕景之不在时她身边发生的趣事。

每一件都是琐碎又重复的小事，在苏楹讲完后，总是能看到慕景之认真聆听的模样，眼中也丝毫不见疲惫。

“师兄，听了这么多我的事情，你也讲讲你的吧。”苏楹盯着慕景之狡黠一笑。

慕景之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她这是讲究公平，忍不住摇了摇头。

虽然慕景之自己都觉得自己的事情枯燥且乏味，但在苏楹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讲了。

道玄真人收他为徒的第一年就带他去了人界各个地方，见到了人生百态。

硝烟弥漫的战场，身着铠甲的将士们手握长枪，在黄沙中浴血奋战，战乱后的废墟瘟疫四起，到处都是僵硬的尸体和苟延残喘的百姓。

边境城池中，冒着热气的酥油茶和馕饼，体格硕大，大刀阔斧的异域人正在和来往的商贩讨价还价。

繁华的城邦街区上，各种各样服饰的人擦肩而过，街头的乞丐正在被店家驱逐。

那个时候的慕景之还太小，不懂人间百态，不懂这个世界为什么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的，有时候是绚丽的彩色，有时候却是吞并一切的灰色。

小慕景之问：“师父，这就是我们要护的苍生吗？”

“天下苍生于修士而言是责任，但于你而言，是选择。”

他当时并不知道道玄真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直至后来他被封印有关魔族的力量，确切的认为自己是他口中的修士，那个应当负起责任的修士。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道玄真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楹听到这里，笑着说：“仙门百家肯定也不会想到一个魔族会拯救天下苍生啊。”

慕景之迎着苏楹的目光笑了笑，就见她继续说：“我猜师伯还有一个意思，都说一念成神一念成魔，最主要的还是看你自己的选择。”

不管你是继续留着封印当仙门弟子，还是破开封印成为魔尊。

“无论如何，你都是慕景之。”

仙舟的尽头是十六万九千里的荒海之巅，是两三次的昼夜交替，是清晨的日出和微风，是日落的黄昏与晚霞。

是无数个相视一笑的瞬间，亦是灵魂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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