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仪手指甲没入肉里,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她一个陈家嫡女,如今也要落得个自请下堂的下场吗?怎么可以,爹得怎么能这么说呢。
不过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已经快死了,在意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急火攻心下陈静仪直接咳出血来,一口血染红了翠绿的手帕。“姑娘!姑娘您没事吧,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才一年,如今和陈家有了点关系就要休了夫人吗?”
“笑笑别哭,我没事。都不重要了,现在我只想在余下的时间里先静静。”
笑笑哭得抽抽搭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姑娘,奴婢这就去找老爷夫人,为什么要这样说姑娘,说姑娘不能有孕!”
“我已经快死了不是吗?自然是不能有孕了。你别白费力气了。”
“世子回府了吗?”
“世子匆匆回府就走了,好像来拿什么文书。”
他总是如此,从来都不会来看她一眼,就算做样子也只是在旁边院子歇下。她累了,很累很累。
陈静仪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情绪。“去做些吃的,让人送去衙门。”
“可是姑娘您的病……”
“没事,反正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得病的事万不可说出去,特别是梁世安。知道了吗?”
“姑娘您这是何苦呢。”
“去吧,我没事。”
看着笑笑走远后,她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看来昨晚受寒不轻,这么咳,还是中毒引起,她已经无力再去想了。
陈静仪来到案桌子前,提笔又放下。只要想到和他和离,往后再无牵扯,心里就像有刀在扎一般。
挣扎了许久,陈静仪还是颤抖着手提起毛笔。这时门突然被推开。
梁世安从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笑笑。笑笑将手中未打开过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笑笑便带上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陈静仪拿着毛笔的手一顿。“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梁世安把食盒往前推到她眼前。“往后不要再做这些无用之事,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陈静仪握紧毛笔,声音带着沙哑有些哽咽的开了口。“我们怎么说也是夫妻,有必要做的这么绝情吗?”
“我在一年前就同你说清楚了,我们之间只有利益,本就没有夫妻之情!你别忘了!”
梁世安声音极为冷淡,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若你不满于此,那便自行离开,我可以给你一封放妻书!不必这般惺惺作态!”
惺惺作态,放妻书!陈静仪痛苦的闭上眼睛,眼睛有些发烫。心里满是酸楚!他说话从来都是那么冰冷刺骨。
早晨他继母来逼她自请下堂,现在他难得过来也是为了给她放妻书吗?
梁世安见她如此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放她离开,然后和青梅竹马在一起。
其实这些年他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当年十一岁救过一个女孩,只是怎么都找不到她。他也就这么过着,直到遇见许青柠才觉得自己有感情。
不然这些年戏演久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梁世安,还是隐藏身份带着面具的司军。
“你这般着急让我离开,是为了昨天那女子吗?还是另有其人?”她知道还有一个女子,可知道寥寥无几,他把她保护得很好。
甚至只是知道她还活着,绝不是他说的难产死了。
“什么?”梁世安有些气恼。
“是为了她你要让我离开,昨日那女子侍奉你的左右,还有官职。你做这些是为了她还是另有其人……”
梁世安没有回话,整间屋子压抑得可怕。这时门被敲响,笑笑在外禀告:“世子,世子妃。侯爷让你们去前厅一下,有要事商议!”
两人相顾无言,也得满是疑虑。片刻后正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