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用手捅了一下国仁的枕头,叫着:“爸爸,爸爸!”
国仁醒了,睁着红肿的眼睛,望着站在床前的吕明修,半响才反应过来,一骨辘身从床上坐起来,说:
“是明修哇,你怎么找这来了?你看我现在住这个地方,很狼狈呀,唉!”
吕明修坐在这卧室唯一的小方凳上,说:“我何姨妈告诉我,才知道你住在这里!”
国仁穿好裤子,用手揉了揉眼睛,抱怨的说:“唉,我可让何琅坑苦了!这何琅可阴险歹毒啊,明修,是她害死了你岳母何玑,还挑拨我跟国文革的关系,国文革也看透了何琅是什么人了,前天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这何琅看上去挺憨厚的,心肠可是歹毒哇!”
吕明修点燃一支烟递给国仁,自己也点燃了一支,吸了一口,说:“爸爸,过去的事就别再纠缠了,打仗没好手,骂仗没好口,气头上说点过火的话,做点儿出格的事儿,都是可以理解的。我妈妈去世时我也没来,县里工作太忙了。这次你和我何姨离婚我不能不管了,你一年比一年岁数大了,身边总得有个人照顾你啊!我何姨在离婚前是把一些材料都送到县里去了,听说还有录音,县委研究时我也只能旁听啊。原来是要开除你工职的,经过反复研究,您就提前退休算了,也不追究其它问题了,这样你有工资,总可以保证晚年生活无忧呀!”
国仁涨红着脸说:“都是何琅设计陷害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弄个女的,半夜三更的给我挂电话,我上了何琅的当啊!”
“爸爸,你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怎么行啊,这让我们做晚辈的太担心了。我劝你和我何姨还是复婚吧。你年岁大了,她起码可以早晚的关照你呀!你老今年五十七八岁了吧,我何姨才二十四岁,从年龄上讲你也应该多担待她一些,再说已经有了个小女孩了。还是复婚搬回家里去住吧!”
“明修,我不能和她复婚,将来她要是把我害死了,我都无处喊冤叫屈。这何琅我可太了解她了,这个人心肠太毒了。连她亲姐姐她都害死了,你想想,何琅这人还会讲一点点儿情义吗?”
吕明修板起面孔,严肃的说:“爸爸,不是我这当晚辈的批评你,谁证明何琅害死了她姐姐?有人证明吗?你这样有的没的都乱讲,这夫妻感情能好吗?是我何姨害死了我岳母,你当时为什么不举报?我岳母病那么多年,疯疯癫癫的什么都乱讲,死了也算是享福了。你怎么能这样望风扑影的乱讲呢?说话是要负责任的。:设身处地想想,假如我何姨说是你害死了我岳母呢?你会怎么想啊?你能受得了这种冤枉吗?”
国仁低着头,一口接一口的吸着烟。
“我何姨才二十四岁呀,陪着你这已经快六十岁的人啦,就这一点你就应该满足了。别再横挑竖拣的了。爸爸,年龄不饶人啊,你要是四十岁,我也不来劝你了,有合适的可以再成个家吗!”吕明修看着国仁“你哪天回去,向我何姨赔个不是,还是搬回去住吧!”
国仁没有表示态度,但他心里明白,吕明修决不是单单为这事来找他的,他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先这样分着住一段时间,都冷静一下再说吧!”
吕明修转变了话题,说:“爸爸,你中午喝酒了,听说在我爸爸家,还有高阳、方玉晴、杜施正、杨忠,是不是呀?”
国仁点点头,他心里也基本明白了吕明修是为什么来找他了。
“爸爸,这些人还都是在反省、交代问题呀,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不过就是有点生活作风问题吗?这是人民内部矛盾。高阳这些人可是咱们县错误路线的代表人物哇,上级组织是考验高阳,才安排回到蓉阳县当县委书记兼县革委主任的,他怎么样啊?本性不改,反攻倒算,把那么多坚决拥护‘文化学习活动’的干部撤职、罢官、处分了。你和高阳这些人搅在一起,会犯政治路线错误的,这可是个阶级立场问题呀。”吕明修煞有介事的说。
国仁想到中午在吕向阳家的餐桌上,方玉晴的讲话和最后高阳书记的叮嘱,他说:“明修哇,你是我的女婿,尽管我女儿国顺妍福薄命浅,毕竟还留下了小琰和小刚两个孩子呀!我是盼望着你工作顺利,进步越来越大呀!可是,咱们现在这政治形势变化太大、太快,有时候让人琢磨不透啊。所以,我觉得无论干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留出充分的余地来。你再看看那些各部门的领导吧,今天这个上来,明天那个下去的,换了多少回了。现在的时局变化谁能把握得准啊!就说咱蓉阳这小县城吧,你爸爸被省里红派罢了官,不久钟政委当了一把手,又起用了你爸爸,过一阵子你爸爸又被打批审了,孙志权又来干了一年多。孙志权调回省里后高阳又回蓉阳当了县委书记兼革委会主任,一年多又被批审了。现在是你执掌着蓉阳县党政大权,能说就十拿九稳的了吗?我觉得,象高阳这样的老革命者、老同志会不会再次被重用啊?这些人可都是扛过枪、流过血的的创业者呀!再说,这些人呐,确实是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国仁这一番话正说到到了吕明修的病根上,高阳这些老干部就是吕明修的心病。
吕明修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的踩在脚底下,说:“爸爸,不是我跟高阳他们过不去,或者非要把这些人批审而后快,是高阳这些老家伙容不得我们这些年轻的后起之秀哇。他们过去是为革命流过血,付出过艰苦的斗争,可是今天他们成了革命事业道路上的绊脚石了。我们跟高阳这些人的斗争就是两个阶级、两条路线的斗争,这是不可调和的。就说我爸爸吧,他刚被解除了强制反省检查,就把这些人召集到家里去,目的不是还想东山再起吗?爸爸,你可要站稳立场啊!高阳他看上去大公无私,廉洁奉公,可实际呢,是伪装啊!他在曙光饭店欠着一笔数目较大的饭费,在发电厂强行卡要了四千元钱,他高阳能算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吗!”
吕明修显得很激动。
国仁趁吕明修点烟的间歇,说:“曙光饭店的欠费,是招待省里来考查自来水的人欠的,主要都是高阳个人偿还的;发电厂四千元钱我下午已经替高阳给还上了,那也是为了县里自来水的事,高阳从发电厂借的钱,那可不是什么贪污受贿啊!”
“高阳是看大事已去,才被迫偿还的,你不要受高阳的蒙蔽,应该勇敢的站出来揭发高阳的错误和罪行,彻底跟高阳这些人划清界限呐!”吕明修吸了口烟。
国仁不想再跟吕明修谈下去了,他说:“我呀,也是建国初就当了干部的,经历了多次的活动,在政治上我始终坚持一条原则——站稳正确立场,实事求是。爸爸在生活是有很多欠修养的地方,但在政治这个问题上,我是不会马马虎虎,人云亦云的,更不能蓄意去陷害别人。”
吕明修见国仁封门了,改变了话题,笑着说:“爸爸,政治上的问题呀,确实也难说得清,咱爷俩也不去探讨这上的是非了。本来我是为你和我何姨的事来的,希望爸爸好好考虑考虑,还是跟我何姨复婚吧,一个人住这农村,我也是惦念着哇,有个天灾病业的怎么办哪?”
国仁漫不经心的说:“让我想想吧,这也不是我一厢情愿的事啊!”
吕明修离开国仁的住处,他走到一中大门前,犹豫了一下,他又向南来到国仁的家。他在想,一定要争取岳父站出来揭发高阳,索要四千元钱这可是个很严重的经济犯罪呀!他还是要做何琅的工作,让何琅主动去找国仁,他国仁肯定会春心涌动,回到何琅身边的,再由何琅做国仁的工作,这样这件事就容易办成了。
吕明修按动着门铃。
何琅估计可能是吕明修回来了,她站在门里问:“是明修吧?”
吕明修回答:“是我,何姨,开门吧。”
何琅开了门,吕明修进到门里,回手把大门关上了,他跟着何琅进了正房客厅。
吕明修把跟国仁谈话的内容简要的向何琅讲述一遍后,他说:“何姨妈,为了咱们蓉阳县的‘文化学习活动’胜利,为了争取国仁站在咱们革命派这一边来,揭发高阳这些老家伙们,你就委屈点,主动去找他回来吧,这个工作就只有何姨你能做了。”
何琅望着吕明修,点点头说:“为了打倒高阳这些老Z资派,也是为了你,我明天就去找他回来。”
这时,听到东屋的小华在哭着。
何琅转身向东屋走去,吕明修看着何琅扭动着身子的样子,他起身也跟到东卧室。
何琅歪头看着吕明修:“等我给小华喂完奶吧!”
这时,却听客厅里有脚步声。
何琅裹着衣服出来,见国文革从西屋原来他住的卧室拿出一大包子东西来,问:
“文革,什么时候回来的?”
国文革没有理何琅,站在门口,看着何琅房间床上凌乱的样子,又下意识的看一眼床下,撇着嘴,提着一包东西走了。
何琅回到东屋,对躲在门后的吕明修说:“是文革回来拿东西,已经走了。”
吕明修对何琅说:“何姨妈,我也该回去了!那件事儿你抓紧办吧,我怀疑他们集会可能还有别的目的。只要你和我岳父走到一起去,从他那里就可以得到他们聚会的确切情况。”
何琅自信的看着吕明修说:“好,我今天晚上就去找国仁,一定把高阳他们聚会的真实目的搞清楚。”
吕明修点点头。
吕明修刚走到国仁家西北墙角处,却见国文革提着个包迎面走过来,他躲闪不及,只好假装惊讶的说:
“文革呀,回家吗?”
国文革见是吕明修,他呆愣愣的看着吕明修,问:“姐夫,你从哪来呀?”
“我到你家去了,是从东边前院过去的,想劝爸爸跟你和好算了。爸爸年龄越来越大了,一个人怎么能行啊?爸爸也不在家,我听何姨妈说你回来了!”
“我刚从家里拿东西出来,还是忘了点东西,还得回去拿!”国文革说着向家里走去。
吕明修怕国文革回去何琅说漏了嘴,转身跟在国文革身后,说:“我跟你一块回去吧,我也想找你谈谈咱爸的事。”
吕明修和国文革进了屋,吕明修抢先说:“何姨妈,我刚从这出院门就碰上文革了!”
国文革到自己卧室又找几样东西装到包子里,他出来见吕明修低声和何琅说着什么,样子有些怪怪的。国文革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盯着何琅问:“你们在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刚才我姐夫不是来过了吗?”
“明修是先到你爸那去了,回来到这坐了一会儿。”何琅脸色红涨。
国文革暗想,若是到红旗大队,吕明修应该从西边到家,怎么会从东边进院子呢?他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出家门。
吕明修跟在国文革身后走出院子。
国文革回头对吕明修说:“姐夫,你别管咱爸他们两个的事了。何姨这个人不怎么样,我妈死就跟她有关系,再说,她跟沈默久乱七八糟的,小心别上了何姨的圈套。”
中学前边的路旁有一辆四轮车停在那里。
国文革说:“姐夫,我坐这四轮子到青山林场去!”
吕明修说:“再回来到我那!”他眼见着国文革上了四轮子农用车,才从中学东边的路向北进了县城。
一路上,吕明修都心神不宁,他从文革的眼神中,明显的看出他的怀疑和猜忌。国文革这个人可惹不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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