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诡异地拔高,"命被拴住又怎样?总比被改造成怪物,连自己都认不得自己要强!″
说着说着,他突然瘫坐在地,手指死死抠进石板缝隙,新生的指甲缝里渗出点点血珠。
另外两人怔怔望着他,眼中的绝望渐渐被某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在改造时日夜灼烧的剧痛,关节扭曲变形时的哀嚎,皮肤下涌动的诡异纹路...如今都已被空灵圣体重塑得完好如初。
即便代价是戴上无形的命锁,至少他们不再是行走的怪物,重新拥有了属于"人"的躯壳……
另外两人盯着他新生的皮肤,喉结剧烈滚动。
其中一人缓缓抬起手,指尖悬在自己脖颈上方——那里曾暴起青紫色的脉络,此刻却平滑温润,带着新生婴儿般的光泽。
"是啊..."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不用再对着水面,被自己倒映的模样吓得整夜不敢闭眼..."
另一个人倚着岩壁缓缓滑坐下去,后背蹭过潮湿的砖石,忽然想起改造时椎骨错位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咔嗒声。
他下意识活动着恢复正常弧度的关节,又攥紧手掌,感受着指节灵活相扣的触感:"至少现在..."喉间泛起铁锈味,他仰头望着布满裂痕的穹顶,"还能像个人一样活着..."
话音未落,三人对视一眼,眼底翻涌的情绪突然决堤。
压抑的笑声混着呜咽声炸开,惊得岩壁上蛰伏的蜘蛛慌忙逃窜,震落的蛛网碎片飘飘荡荡,坠入地窖深处浓稠的黑暗里。
这荒诞的笑声如同锋利的刀片,将方才凝固的绝望一寸寸割裂,却又在伤口处种下更深的迷茫。
……
鎏金裙摆扫过潮湿的青砖,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酆都公主垂眸睨着三个蜷缩在地的少年,眼尾的朱砂痣随着轻蔑的笑意轻颤:"怎么,拴条活路还嫌硌得慌?"
为首的少年猛地抬头,嘴角扯出歪斜的弧度。
他撑着岩壁起身时,新生皮肤下的血管在幽光中突突跳动,仿佛随时会挣破这层虚假的皮囊:"哪敢嫌弃?能给空灵圣体当影子,可是八辈子修来的造化。"
另外两人踉跄着跟上,其中一人故意贴近,压低声音道:"不过总得让我们知道伺候的主儿什么脾性——那位贵人喜欢素衣清茶,还是..."
他故意顿住,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一缕垂落的发丝,"偏爱把活人当脂粉抹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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