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清卿闻言,忍不住瞪了嘉攸一眼:“这是何意?”
“等下你见了那位老巫师,就明白了。他在那树下设了一盘解不开的棋局,若局不破,则人不可离……”
盯着南嘉攸满面枯槁,清卿心下渐渐觉得,那些中毒太深的人不是自己,反而是安歌、嘉攸这些能看得见太虚幻境之人。若是此处幻境才是真,那为何南嘉攸在此被困数日,反而萎靡不振,愈发憔悴?
若果真如此,只怕那笛声当真能发癫、能如梦。回想起安歌言语中对眼前幻境的描述,果真和她先前在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而功力更为低微的弟子方妙白,却连看到幻境的机会都没有。笛声一响,便支撑不住,一命呜呼。
可清卿对此仍是不解——明明为什么自己与这短笛上的毒物接触最久,甚至还将这毒物直接吞吃了下去——可自己为何还是看不到那“仙境”般的幻景?
想到此处,清卿又用力踩了踩脚下沙地——大地坚实,屹然不动。
如此,清卿便愈发相信,真实的北漠绝不是安歌他们所见到的古书垂荫、倒影缥碧,而是自己眼前的这片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想到此处,清卿骤然止了步子,脚下一捺“崩浪雷奔”将嘉攸绊住:
“我们谁也不见,现在就走。”
话音方落,还未容得南嘉攸说些什么,便听得头顶隐隐传来一声哈哈大笑:“不知是哪位贵客,这才刚来,就要急着走?”
众人闻声,都向着头顶看去,谁知那脚步声却从众人身后传来。清卿听得此人脚步声轻浅,若不留神,则极难发觉,可见这人的功力定也是十分深厚。猛地回身,果然看见风尘扬起之处,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一老一少,正缓步向着几人走来。
而在其他人眼中,这老少巫师二人,却仿佛腾云驾雾,于这仙境中飞升而来。
时隔多年,清卿已然记不清那一面之缘的老巫师面貌。只是见这眼前之人黑袍蔽体,老态龙钟的模样,和印象里并无太大差异。然而,眼前巫师老人那蹒跚的步子,却和刚才清卿耳中所听到的点水一般的脚步声极不相称。
正暗暗思索间,只见那老人佝偻着背,先向安歌几人的方向踱了过去。
就在清卿遇到嘉攸之时,安歌也终于和天客居的师弟师妹们相见。久别重逢,几人皆是热泪盈眶,满眼欣喜。再加之此处仙境沁人心脾,几个人相互拉着手,几乎要把说不完的话从白天讲到黑夜。眼见那老巫师向自己走来,安歌连忙站起,轻拂一礼道:
“晚生天客居大弟子安歌,见过巫祝前辈。”
“大弟子啊……呵呵。”老人捋一捋胡须,淡淡地笑了,“不过三日,老拙这里便又来了两位客人,真是热闹啊!倒是不知另一位客人现在何处,可否让老拙也见识见识?”
听得此言,清卿便上前一步,也轻施一礼,言道:“晚辈华初十二年在逸鸦漠时,曾与巫师前辈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前辈可还记得?”
说罢,清卿便紧紧盯住了老人在黑袍之下的双眼,静静等待着他的反应。
可老巫师不过摇了摇头,沉声道:“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老拙不记得了。”
“那前辈在北漠带走那个公输家的女孩子,也不记得了?”
“怎么会。”老人抬头,和蔼地一笑,揽过身旁的罗梦儿道,“天下大乱之前,老拙也曾游历江湖各处,这才带回来这些苦命的孩子。诉诉是老拙的弟子之一,不过比梦儿小了几岁罢了,老拙怎会不记得她?”
听到此处,清卿叹口气,重新拉住了嘉攸手腕:“我们走吧。”
嘉攸一听,彻底愣住了:“要去哪儿?”
“前些天,你们五个人突然没了踪影,这才叫我和安少侠一通好找。现在既然水落石出,一个不少,便也是时候回去和箬先生复命了!”说罢,转身一抬腿就要走。谁知那老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迅捷,只见黑光一闪,就重新出现在清卿面前。
“少侠此言差矣。”老巫师微笑着摇摇头,“诸位客人能否出行到此,是你们那位先生说了算;但究竟能否离开老拙这片天地,却要先通过老拙的考验。”
“何种考验?”
“很简单。”巫师老人伸手一指,“那银杏老树之下,有个老拙不可解的棋局。若是各位少侠有谁能替老拙解出来……呵呵,老拙自然会让你们走。”
清卿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棵枯藤老树之下,果然有两个棋笥相对而放,那沙土堆成的棋盘上面,还整整齐齐地将那十九线尽皆勾画出来。看着棋盘上的几枚落子,清卿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
“抱歉了老人家。从一开始,晚辈就不是这局中人。” 「感谢大家的捧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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