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李家却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
李元智,这位在外人面前向来以孝顺闻名的李家长子此刻整恶狠狠地揪着自己父亲的衣领,丝毫没有半点往日里儒雅的模样。
“死老头,你气死了妈妈,还被那个贱女人哄得神魂颠倒的,竟然准备把财产都留给她和李元熙那个贱人!你说,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你要这么对我!”
“瞿心那个贱女人呢?还有李元熙和宋景明那对狗男女呢?在哪儿!竟然敢暗中转移公司的资产,以为这样就能抢走属于我和阿尚的东西吗?不可能!”李元智冲着轮椅上的李建德咆哮道。
李建德,或者说是古凌,抬起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李元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去哪儿了?”
李建德的眼神依旧是古井无波:“国外。”
“所以……你知道他们在暗中转移公司的资产,也知道他们准备卷钱去国外的事?你一直在放任他们?”李元智气得连嘴唇都在颤抖,他缓缓松开了父亲的衣领,眼眶倏地红了。
“是不是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把我和阿尚当过儿子?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想借着外公的势力往上爬,对不对?”
古凌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能保持沉默,良久才低低叹了口气:“你也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警察就要来了。”古凌看向窗外,眸光有些涣散。
李元智惊得倒退了两步,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年迈的父亲:“什么意思?警察为什么会查我们家?”
“辟寒金的事情藏不住了。”
李元智脸色猛地一边,想也不想地朝着门外走起,伴随着一阵翻箱倒柜的声响,古凌听到了李元智的咒骂,也听到了他给其他家人打电话告诉他们快跑的声音。
然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砰的一声关门声。
最后,一切都归于了沉寂之中。
都走了,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古凌靠在椅背上,缓缓地闭上了眼,都结束了。
邬瑶和顾砚止赶到李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人去楼空的景象,灯火通明的别墅之中空无一人,也没有半分声响。明明除夕才刚刚过去,这地方却冷清得有些孤寂。
邬瑶挑了挑眉,抬脚往二楼走去。她大摇大摆的模样也过于心安理得了,好像这地方不是她私闯的民宅,而是她自己的家一样。
她穿过一道道紧闭的房门,最终在敞开门的主卧门口停下了脚步。窗边的轮椅上,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其实这具身体与她而言称不上熟悉,但那副皮囊里容纳的灵魂,却是她曾经的挚友。
“你来了。”对方苍老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就像一只老旧的破风箱。
邬瑶走了进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们呢?”邬瑶问。
“都走了。”
“她也走了吗?”邬瑶没有说是具体的人名,但两人对于这个“她”代指的谁都心知肚明。
“嗯,你都知道了啊?”他有些艰难地回过头,这具身体的机能已经走到了终点,哪怕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让他累得气喘吁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