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

第一百五十九章 陈酒(1 / 2)

第160章 陈酒

这次再没回头,源稚生飞快下山,不敢多留片刻,只怕再多片刻、又要耽误上一天了,也许一天也还不够。

多久都不够。

源稚生想着,便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在半途忍不住回了身,周遭树丛掩映,早已难辨来路,而他所有的牵挂都在这一片黑暗里了。

他忽然想到院子里那孤零零的三株桑树苗,这几天细心栽培也还是弱弱的,说不定真如稚女说的、要夭折了,这么想着便不免有些沮丧,沮丧的是白付的汗、无缘的果,又或许是这一刻的不忍却别离。

簌簌的风声刮过耳畔,这一趟下山他脚下虽不停,却饶是再快、也总还是觉得要慢了那么一些,那出口像是还远,当真奇了,一样的路,怎得和稚女一起走时便短的像是只有那么几步。

而路的另一头,稚女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面具,等到源稚生走没影了,才略略动一动僵硬的手指,山野静寂,万物悄然,他学着源稚生的样子,偷偷吻了吻白狐的鼻尖。

“我可是很厉害的。”

夜风中他轻声说,“所以,别给我罚你的机会啊。”

求求你了。

别再受伤了。

……

二人回了屋,头抵头的将红烛摆在蛋糕正中间,又一起许了愿,瓜分了甜的发腻的奶油,才开始正餐。

只是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却不想这次对坐桌前,倒生出几分别样的气氛。

源稚生说我以为你都忘了,今天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还记着,稚女说是啊,和哥哥有关的我都记得。

他说的那样自然,源稚生听了却脸上一燥,他抬头去看稚女,对方正面色如常地品着他花了大工夫炖的鱼羹,源稚生心想真是糟糕,这小孩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厚脸皮了,说了这样的话也不害臊。

但细细想来,似乎那话也没什么不妥,只是自己怎么就那么在意呢……

想到这儿源稚生忽有几分郁闷,他赌气般地端起酒杯,冰镇的白雪滋味清冽,他一饮而尽、喉中如冰刃淌过,又烫又凉。

清酒虽后劲绵长,但初时却不醉人。

源稚生连饮了两杯,只觉那滋味是真的好,连带着白灼青菜入口一咂、都别有番味道,他饮尽又斟满,那一坛白雪没多大会儿功夫便见了底儿,他索性又开一坛,冰过的坛子上凝了一层细密的水珠,源稚生没抓牢,手上一滑、满坛的好酒脱手坠地,他忙去抢救,不想有人却比他更快,距地尚半尺,那一坛白雪已被稚女稳稳抓住,只洒了几滴到坛外。

源稚生伸到一半的手霎时顿住,他心中掩饰不住的震动,盯住那细弱无力此刻却牢牢攥紧酒坛的苍白五指,一时僵在原地。

晚风晚霞拂过山林,朦胧的光透进屋子,沙沙声像是笼罩了整个世界。

房间里太安静了,他们有种心照不宣的心虚,谁都没有动,也没有人开口,可这样下去也总不是办法。源稚生喉结动了动,正想干咳一声,不想窗外陡然传来一声煞是凄厉的猫叫,俩人同是一惊,稚女像是吓到了、手上一松,坛子也终于“砰”地一声坠地,咕噜噜直滚了两个半圈、撞到了桌腿上,连源稚生的木筷也被震到了地上。

这下是彻底没救了,上好的白雪从坛口灌出,泼洒了一地,清冽的酒香霎时蔓延开来,源稚生忽然松了一口气,连稚女都摇摇头,俩人直起身、对望一眼,同是笑了起来。

那一瞬间太快了。

源稚生不愿深究,只想大抵是个巧合。

晚风轻拂过,他回头望窗台时、正看到一只瘦巴巴的橘猫扒在上头,见他回头了,橘猫又叫一声,这声温柔许多,两只猫垫在窗上晃了晃。

源稚生心里没来由地生出几分感激,他从桌上夹了两条鱼肉拿出去,屋外靠窗种的一排龟背竹发出一阵瑟索的响动,没一会儿,从里头钻出那只橘猫来,一双琥珀色的圆眼巴巴望着源稚生,耸了耸鼻子,叫声细细软软的,源稚生看着它扁扁的肚子,心道也是个苦命的小家伙,他靠近了蹲下来,将鱼肉撇到猫的近前,它也不客气,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歪着头大口吃了起来。

源稚生一笑,在心里道了声谢谢。

等他回屋的时候地上的酒渍已经简单擦拭过了,“快吃饭吧。”

稚女见他回来,递过去一双新的竹筷,源稚生接过了,惋惜地摇摇头,望着桌上满当当的菜肴,叹道:“好菜当配好酒,可惜这好酒入不了口,只能入鼻了。”

说完又闭上眼深吸一口,那模样稚女都忍不住笑起来,“你等等。”

稚女说着也起身,进了靠左的一间屋子,再出来的时候手上竟多了两只酒坛,见源稚生惊奇地盯着自己,他索性直接将酒递过去,“这应该是相川之前藏的,在地窖里,前几天我准备酿点葡萄,找坛子时候给发现了,就挪了进来,还没启,你看看能不能喝了。”

说着递了个询问的眼神过去。

源稚生也不客气,一把撕开泥封,浓郁的酒香比白雪更甚,源稚生呷了一口,惊然发现这竟是上好的月莲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月莲花在本家是难得的好酒,愈久弥香,这两坛的滋味少说藏了三十年,在蛇岐八家都是少有,也不知养父从何处得的,现在倒便宜了他俩。

源稚生顿时眉宇连笑,好酒不独享,他倒了满满一盅递给稚女,稚女也尝了些,虽有些喝不惯,但耐不住源稚生三激两劝,几杯酒下肚,只觉得胸腔里有种火辣辣的舒爽,脑内虽清醒,话却不自觉多了起来。二人或笑或叱,言趣谈囧,道听途说的奇闻与经年往日的糗事一一倒出,似有聊不尽的天高地广,二人举杯碰盅,不觉间已酒到酣处,却是从未有过的开怀。

这一顿酒直喝到夜半,酒劲上来了,源稚生也顶不住,朦胧的月光从树梢间钻过,照进没有玻璃的窗子,落在老旧的木桌椅上,他望着红着一张小脸的稚女,目光似调不开一样栖在对面人的脸上,不自觉地就嘿嘿笑起来,傻里傻气的。

“稚女……”他望着眼前的人,口无遮拦道,“你真好看。”

醉酒的稚女一时也没觉出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他趴在桌上,因为醉酒,颧骨附近染了层好看的薄红,平日里素白的脸色此刻有种诱人的通透,一双眼笑笑地望过来,似落满星辰的一汪春水,温柔的直叫人心甘情愿往里溺。

月色正好,他们分掉酒坛中最后一滴酒,又碰了个杯,稚女推了推空酒坛,叹口气,说这样的好酒,冬日里饮一杯,该是能叫人浑身冒汗,觉不出冷来,可惜咱们现在就给喝完了。

源稚生听了一笑,说这有什么难的,等腊月了我给你带上五六坛来,咱们温酒泡冰梅,再配上几个新冬的腊味,你可不许赖着不喝,喝不完的咱们就藏着,等明年了继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