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没看见。”
前来换岗的上级凑近,状似无意地打翻砚台。
一整沓刚誊写完毕的案卷被浸染。
黎重墨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握,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笑着回应:“没关系的,老师,我再誊写一份便是。”
清晨的朝露浸润枝叶,也浸润了他的眼眶。
他一拳砸向白玉栏杆,指节瞬间红肿。
“榜眼,大早上你干嘛呢?打算弃笔从戎?”
轻佻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他余光瞥见对方的白发在微风里晃荡。
是了,白不染作为状元,也一同在六部轮习。
但人家过得可轻松,六部里没谁敢得罪这个新来的关系户。只是好茶好果地供着,任凭所谓的状元到处溜达,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皇帝的私生子,可不就是在自己家么,全天下都是自己家。
黎重墨用力地抿了抿下唇,“无事,我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白发怪胎轻笑,“连夜抄书,这就是你在朝廷里大施拳脚的方式?”
这下黎重墨再也忍不住,怒视对方:“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也想让这世间改头换面,让朝政焕然一新。但我只是个新人!我没有你的家世,没有你的背景,没有你的百无禁忌!”
白不染勾起的嘴角愈发上扬:“是吗,那如果我们身处同一个起点,你自信能赢过我?”
“当然!在同一个起点进行的竞争,那才公平!”黎重墨不解何意,但重重地点了点头。
很快他就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当天下朝的路上,黎重墨被打晕,连夜送去西北前线的兵营,成了千万个平平无奇的新兵之一。
这里没有状元、没有榜眼的光环,没有书香世家的加持。
有的只是一个新来的、毫无背景的步兵,黎重墨。
当然,还有一个自小营养不良,所以白发苍苍的另一个新兵,白不染。
“...你是不是有病?还是看戏班子看多了?自己戏瘾犯了就算了,怎么还拉上我?”
黎重墨额头青筋直跳,对眼前的白发怪胎怒目而视。
他和白不染被分到同一个房间,一天精疲力尽的新兵训练下来,还要对着这个神经病,他的怨气已经达到巅峰。
“消消气,重墨。”白不染却是大大咧咧地靠在床头,把玩着分配给新兵的粗麻衣:“你不是说要在同一个起点吗?
你看,现在咱俩都是没有背景的新兵,不存在什么榜眼、状元。甚至我比你还惨一点,在兵营里,我这形象可太扎眼了。
再说了,西北战线吃紧,你与其每日抄书打杂,还不如来这前线看看,至少还算得上是切切实实地保家卫国。”
黎重墨竟无言以对,这白发怪胎道理一套一套的。
但对方有一句话说得没错。
白发且俊美,这在兵营里可算不得什么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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