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两人相爱,便都能在一起。
——邓悦梦
郑思柳看着屏幕里,邓悦梦那双明亮的眼睛,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套上的纹路,忽然换了个话题,“对了,你在云南那边生活得怎么样?我看你朋友圈发的照片,苍山洱海美得像画一样,是不是每天都在偷懒晒太阳?”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点真切的想念,“什么时候打算回江安?我还等着跟你去吃巷尾那家新开的螺蛳粉呢,听说是柳州过来的师傅。据说,那边的螺蛳粉可是一点都没有臭味。”
邓悦梦抱着玩偶往床头靠了靠,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漫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她避开郑思柳的问题,声音里带着点慵懒的笑意,“这边挺好的,风景好,空气好,美食好吃,没有大城市那么大的压力。暂时,还不想回江安。”
郑思柳挑了挑眉,故意拖长了语调,“哟,这是乐不思蜀了?看来云南的水土比江安养人啊,连我们小梦都不想家了。”她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促狭的光,“不过说真的,你这段时间不在,小周老师可没少跟我打听你。”
“周天翼?”邓悦梦手里的玩偶差点没抱住,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满是错愕,“他打听我干什么?”
“谁知道呢。”郑思柳蜷起腿晃了晃,像只偷腥的猫,她凑近屏幕,压低声音,“当然是心里有你啊。”
“柳柳,别闹。”邓悦梦的耳根悄悄红了,伸手拍了下屏幕,像是想把郑思柳的促狭拍走,“他就是热心肠,对谁都那样。”
“热心肠能记住你随口说的一句话?”郑思柳才不信,她哼了一声,“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对他到底有没有感觉?别跟我打马虎眼。”
邓悦梦的手指抠着玩偶的耳朵,声音低了下去,“没,没有。”
郑思柳看着她这副样子,忽然叹了口气,语气也沉了几分,“那你……是不是还喜欢着我哥?”
屏幕那头的邓悦梦明显僵住了,抱着玩偶的手臂紧了紧,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沉默像潮水一样漫上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没有。”
郑思柳心里明镜似的。她和邓悦梦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对方说谎时会下意识抿嘴角,紧张时会捏着衣角打转,这些小动作从来都瞒不过她。她没拆穿,只是望着屏幕里好友落寞的侧脸,声音软了下来,“小梦,你喜欢我哥,我哥也喜欢你,这事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俩为什么就不能往前迈一步呢?”
邓悦梦苦笑了一下,指尖划过手机边缘,“柳柳,我和他不合适。他是演员,是歌手,活在聚光灯下,身边永远不缺示好的人。演艺圈里的绯闻就像影子,甩都甩不掉。我要是看到那些捕风捉影的报道,就算在心里告诉自己一百遍是假的,还是会忍不住难受。”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点疲惫,“他能耐着性子哄我一次两次,可次数多了呢?他每天要应付那么多工作,要面对那么多压力,哪有精力天天来安抚我的敏感和不安?与其等到互相厌倦的那天,不如现在就站在原地,至少还能留个念想。”
郑思柳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也跟着发堵。她知道邓悦梦的顾虑不是空穴来风,却还是忍不住轻声说,“可你连试都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一定走不下去呢?我哥那个人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得很,他要是真认准了你,肯定舍不得让你受委屈。有些坎儿,跨过去了,说不定就是另一番天地呢?”
窗外的风卷着树叶沙沙响,视频里的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彼此浅浅的呼吸声在夜里交织。有些心事,像埋在土里的种子,总要等一场合适的雨,才能破土而出。
自定义酒馆里的爵士乐还在低低流淌,混合着威士忌的醇厚香气和冰块碰撞杯壁的轻响。
傅闻津刚弹了弹烟灰,眼角余光就瞥见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端着酒杯,犹豫着朝角落这边走过来。
那姑娘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梳着俏皮的高马尾,走到曾时野身后时还悄悄理了理裙摆,脸颊泛着点局促的红。她先是对着傅闻津礼貌地笑了笑,然后才轻轻碰了碰曾时野的肩膀,声音细弱蚊蝇,“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曾时野正仰头灌着酒,闻言动作一顿。他侧过头时,脖颈拉出流畅的线条,喉结还带着刚吞咽完的轻颤。头顶的暖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可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抬起来时,又透着股漫不经心的痞气——他依旧背靠着沙发,一条长腿随意搭在另一条腿上,指尖还松松攥着半杯酒,浑身都写着“生人勿近”,偏又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张力。
“有事?”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却没什么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