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臭子赶着骡车，和虎子去了县城。

一路急驰，辰时初刚过，便到了城门口。

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有的是要进城卖瓜菜的，有的是要卖柴火的，有的是进城访亲的，还有的是要去医馆看病抓药的。听着大家伙儿的抱怨，虎子他们才知道，城里头的大户薛家，昨天晚上，被飞贼光临了，不但丢失了贵重的物品，甚至还玷污了绣楼里的小姐。到此时，城门还未开，便是为了搜捕贼人。

这一等，日头已经当空照了，在无遮无拦的城门口，排队等候进城的人们，已经懒得开口讲话了，都想着要多保存一份体力。可饶是啥也没干，光站着，那黄豆大的汗珠，就不停地滚落着，不仅糊住了眼睛，衣服也很快被打湿了。

车厢里也开始像蒸笼一样了，虎子就着带来的水囊喝了一口，弯腰跨坐到车架的另一边，把手里的水囊递给了臭子。

臭子咕咚了两口，“爷，咱还要等吗？”

“再等一会儿吧，要是城门还不开，咱就回去。”

大太阳底下，是真的太热了，才不过片刻，虎子都感觉自己的脸快要被烘熟了。事情不太急的人，已经失去了耐心，纷纷掉头离去了，依然还在坚持着的，除了生病的，大多都是那些为一日三餐而奔忙的人了，这一天要是没了进项，家里头的一家老小，怕是要饿肚子了。

离开的人，越来越多，队伍自然变短了，虎子的骡车离城门，也越来越近了。

突然，前面传来了小孩子的惊呼和哭喊声，这是有人被热得晕倒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子，抹着眼泪从前头往后走了过来。

“我爷爷晕倒了，哪位带了水？能给我爷爷喝一口吗？”

虎子闻言，拿着水囊跳下了车，走向那孩子，朗声说道:“我有，带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