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

第186章 金陵暗局,卧底现身(2 / 2)

顾承砚弯腰捡包时,余光瞥见门房脚边的纸箱上印着"大和株式会社"的字样——和日商航运公司的货箱纹路一模一样。

他指尖在包带暗扣上快速按了三下,微型铜哨贴着皮肤硌得生疼。

楼梯还是那副吱呀作响的老样子,顾承砚数着第十三级台阶时,故意把鞋跟磕在凸出来的木棱上。"咔"的轻响在楼道里荡开,他贴着墙站定——如果陈慕白在二楼,这声响足够引起注意;如果没动静,说明办公室可能空着。

洽谈室的门虚掩着,阳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地板上切出明暗相间的条带。

顾承砚闪身进去,反手扣上门闩。

他的目光先扫向书架——那本《纺织机械原理》还在第三层最右边,书页间的报纸碎片被压得更平整了。

抽屉是黄铜锁,他从袖管里摸出苏若雪用发簪磨的细铁丝。

锁芯转动的"咔嗒"声比心跳还轻,最下层抽屉里躺着一叠信纸,最上面那张的落款让他呼吸一滞:"陈慕白"。

钢笔字力透纸背,和墙上"实业救国"的笔锋如出一辙。

信里夹着张褪色的照片,年轻的陈慕白穿着军装,胸前别着"军统特训班第三期"的徽章。

还有张油印的特工编号卡,边角卷着毛边,日期是民国二十三年——正是原主在赌场鬼混、顾氏绸庄被日商打压最狠的那年。

"找什么呢?"

声音从身后传来时,顾承砚的后颈瞬间绷成弓弦。

他转身时右手已摸到袖中藏的碎瓷片,却见陈慕白倚在门框上,金丝眼镜不知何时摘了,露出眼尾一道淡疤。

"周经理?"他装出慌乱,碎瓷片在掌心硌出红印,"我...我回来拿皮包,门没锁就..."

"林远?"陈慕白打断他,指尖敲了敲桌上的绸布包,"顾氏绸庄的少东家,经济系教授,能把《资本论》倒背如流的顾承砚。"他笑了笑,那笑里没了上午的温和,"三个月前在南京旧书摊翻军械合同的,也是你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承砚的瞳孔骤缩。

碎瓷片划破掌心的疼意顺着神经窜上来,他却盯着陈慕白袖口——翡翠竹节袖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和照片里军统徽章的光泽有几分相似。

"我在这儿蹲了四年。"陈慕白走进来,反手锁上门。

他的皮鞋尖踢到顾承砚脚边的铜哨,"你媳妇的手艺?

教会医院的护士,手倒是巧。"

顾承砚没接话,目光落在陈慕白腰间——西装下隐约鼓着块,是勃朗宁的轮廓。

"民国二十三年,我带着任务打进日商金融网。"陈慕白扯松领带,喉结滚动,"他们要渗透民族工业,我就做他们的'周经理';他们要查顾氏绸庄的新工艺,我就替你挡了三次暗探。"他突然抓起桌上的《纺织机械原理》,"知道这书为什么新?

因为我要替你查霍夫曼机械行的货船动向。"

顾承砚的呼吸陡然一沉。

三个月前南京那份军械合同的乙方,正是霍夫曼机械行。

"可三个月前南京那次,"陈慕白的指节抵着太阳穴,"他们突然让我接触'林远',说有个姓顾的绸庄少东在查旧账。

我就猜,可能是你。"他从抽屉里抽出个牛皮纸袋,推到顾承砚面前,"这是'影子委员会'在上海的核心名单。

他们表面是银行家、纺织厂老板,私下给日商运军火、买情报。"

牛皮纸窸窣作响。

顾承砚翻开第一页,钢笔写的名字像根根钢针刺进眼睛——都是他在商会酒会上握过手、碰过杯的"自己人"。

"你图什么?"他盯着陈慕白眼底的血丝,"如果真是卧底,早该向上头汇报。"

"上头?"陈慕白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股狠劲,"半年前我发的密电石沉大海,三天后线人在十六铺码头被沉了江。"他摘下手表,露出腕间道旧刀疤,"他们怀疑我,我就只能更像个汉奸。"

顾承砚的手指抚过名单上的红圈——最大的那个圈里,写着"冯·霍夫曼"。

"他明晚十点去南京德国大使馆。"陈慕白的声音突然低下来,"说是谈纺织机械合作,实则要交接一批密码本。"他推了推桌上的牛皮纸袋,"拿去吧。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顾承砚——你要把这些蛀虫连窝端了,对吧?"

顾承砚攥紧纸袋,掌心的血珠渗出来,在"冯·霍夫曼"四个字上晕开小红点。

他望着陈慕白腕间的刀疤,想起苏若雪说过,原主小时候爬树摔了,也是这样的疤。

"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他把碎瓷片拍在桌上,"要是敢耍我——"

"我比你更想看到他们死。"陈慕白替他说完,重新戴上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又弯成月牙,像上午那个温和的周经理,"快走吧,门房该起疑了。"

顾承砚推门时,楼梯的吱呀声比来时更响。

他摸了摸怀里的牛皮纸袋,冯·霍夫曼的名字还在脑子里转。

黄浦江的风卷着咸腥味灌进领口,他想起苏若雪今早塞给他的薄荷糖——那包糖还在裤兜,现在摸起来,糖纸都被手心的汗浸透了。

"阿砚!"

熟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苏若雪穿着月白衫子站在糖画摊前,鬓角的珍珠簪子闪着光。

她手里攥着个油纸包,看见他时眼睛亮起来:"糖画摊老板说你回来拿包,我就买了蝴蝶糖画等你。"

顾承砚接过糖画,琥珀色的糖稀在太阳下闪着光。

他望着苏若雪腕上的红绳,想起牛皮纸袋里的德国大使馆地址——南京,德国大使馆,冯·霍夫曼。

这些词在他脑子里撞成一团,最后凝成个清晰的念头:得去南京。

"好吃吗?"苏若雪歪头看他。

顾承砚咬下糖画的翅膀,甜丝丝的味道漫开。

他望着巷口那栋爬满青苔的洋楼,二楼的窗帘又动了动——陈慕白的影子在玻璃后一闪而过。

"甜。"他说,把牛皮纸袋往怀里按了按,"比以前都甜。"

苏若雪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笑着拽他的衣袖:"回家吧,我炖了银耳羹。"

顾承砚跟着她走,脚步却比来时沉了几分。

风掀起他的草帽檐,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那里面有火,有刀,还有张刚在心里画好的地图:从上海到南京,从德国大使馆到"影子委员会"的老巢。

糖画的甜还在舌尖,可他知道,接下来要尝的,是比糖更烈、比血更烫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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