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九龙的雨总带着股咸腥气,像被打湿的麻绳缠在人皮肤上。李小龙饰演的李站在少林分寺的木廊下,青灰色僧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腕骨分明的手——那双手能捏碎青砖,此刻却正轻捻着一枚菩提子。
“韩先生的帖子,该去。”师父的声音从檀香缭绕的佛堂里传来,木鱼声顿了顿,“他占的那座罗刹岛,原是我寺早年禅修之地。如今成了藏污纳垢的巢穴,佛门清净地被玷污,是其一。”
李转过身,晨光透过窗棂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切割出明暗:“其二,是熬加达。”
师父叹了口气。十年前,李的姐姐在旧金山唐人街被一个叫熬加达的拳手活活打死,对方却靠着假身份销声匿迹。直到半年前,Interpol传来消息,熬加达成了韩先生的私人保镖,就在那座孤岛上。
“政府的人也来了。”师父递过一个牛皮纸信封,“他们需要有人混进比武大会,拿到韩先生制贩毒品、逼良为娼的证据。你的功夫,已过‘有形’境,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但这次要记住——先取证,再复仇。”
李拆开信封,里面是张烫金请柬,印着罗刹岛的轮廓,右下角是韩先生的签名——字迹像条扭曲的蛇。旁边还有张照片,是个穿旗袍的女人,眉眼锐利,备注写着“美玲,联络人”。
“三年一度的比武大会,是登岛的唯一机会。”师父看着他,“韩先生自负武功,以为天下高手都得仰他鼻息。他没想到,真正的龙,藏在云里。”
李将请柬揣进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雨停了,远处码头传来汽笛声,像某种野兽的低吼。
三天后的维多利亚港,一艘名为“海鲨号”的游艇整装待发。李穿着白色唐装,混在登船的人群里,目光扫过一张张各怀心思的脸。
鲁柏叼着雪茄,西装袖口沾着酒渍,时不时瞟向腕表——他欠了黑帮三百万,打赢比赛的奖金是唯一翻盘的机会。这个美国佬的拳击步法很扎实,但眼神里的焦虑像漏了气的气球,撑不起他刻意摆出的嚣张。
威廉士则像头蓄势待发的黑豹,黑色运动服下的肌肉线条紧绷。他是纽约来的黑市拳手,因打残了种族歧视的拳馆老板被通缉,来这儿既是为奖金,更是想看看敢对抗整个体制的韩先生到底长什么样。他注意到李,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李只是微微颔首,指尖在船舷上轻轻敲击,节奏像某种古老的拳谱。
开船前半小时,一个穿红色泳衣的女人踩着细高跟走上跳板,阳光在她墨镜上碎成金点。李认出那是美玲,但她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船舱酒吧,点了杯威士忌。
“各位贵宾!”一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站在甲板上喊话,是韩先生的管家,“罗刹岛奉行三条规矩:一、比武期间不得私斗;二、非指定区域禁入;三、服从韩先生安排。违反者,后果自负。”
他说话时,李瞥见游艇底层的货舱门没关严,里面闪过几个戴镣铐的女人身影,转瞬就被守卫挡住。鲁柏啐了口烟丝,威廉士握紧了拳头,李则垂下眼帘,指甲掐进掌心——证据,就在这座移动的监狱里。
罗刹岛像块被遗弃的翡翠,浮在南中国海的碧波里。登岛时,李闻到空气中混杂着海水、檀香和消毒水的味道,后者尤其刺鼻,像是想掩盖什么。
韩先生的庄园建在半山腰,中式飞檐下挂着红灯笼,却在廊柱上装着监控摄像头。石坚饰演的韩先生站在台阶上,一身丝绸马褂,手里盘着两颗油亮的文玩核桃,笑容温和得像尊弥勒佛:“欢迎各位英雄。岛上的规矩,管家都讲过了?”
人群里有人低声议论,他忽然提高声音:“我知道,有人说我韩某人这里是法外之地。但我要说,这里是真正的弱肉强食之地!有本事,拿走奖金;没本事,就别怪拳头不认人!”
他身后站着个铁塔似的男人,正是熬加达。这个菲律宾拳手穿着黑色背心,手臂上的龙形纹身狰狞扭曲,目光扫过人群时,在李脸上顿了顿——似乎觉得眼熟,又想不起来。
李的心跳漏了一拍,十年前姐姐倒在血泊里的样子突然涌上来。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发力,将翻涌的气血压下去。师父的话在耳边回响:“有形的拳能伤人,无形的气能控己。”
比武大会在庄园的演武场举行。第一天是初赛,鲁柏靠着狠劲KO了一个泰国拳手,威廉士则用一记漂亮的侧踹让对手弃权。轮到李上场时,对手是个日本空手道高手,上来就用下段踢攻击他的膝盖。
李不退反进,左脚如钉在地上,右手以掌为刀,顺着对方的腿内侧滑上去,指尖在其大腿动脉处轻轻一点。那高手顿时觉得半边身子发麻,踉跄着后退。李没追击,只是站在原地,摆出“咏春问路式”,眼神平静无波。
“承让。”他说。
看台上的韩先生眯起眼,对身边的熬加达说:“这个姓李的,有点意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熬加达瓮声瓮气:“我会盯紧他。”
当晚,李借着夜色溜出客房。美玲的消息说,证据可能藏在韩先生的书房。月光下,他像只灵猫穿梭在回廊,避开巡逻的守卫——那些人的步伐杂乱,呼吸粗重,在他听来如同敲锣打鼓。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李猛地转身,却见美玲穿着夜行衣,从假山里钻出来:“跟我来,书房有红外线。”
她带着他绕到书房后窗,递过一副夜视镜:“韩先生每天凌晨三点会去密室,那里有毒品交易账本和姑娘们的卖身契。”
李看着她:“你怎么混进来的?”
“我父亲曾是韩先生的合伙人,被他灭口了。”美玲的声音带着寒意,“我花了三年才当上他的秘书。”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两下。还有一个小时。
第二天的比赛充满火药味。鲁柏遇上了熬加达的徒弟,一个擅长肘击的缅甸人。对方招招致命,鲁柏被逼到绳角时,突然想起李昨天的掌法,竟凭着本能侧身避开肘击,顺势抱住对方的腰,一个过肩摔将人扔出场外。
他喘着粗气看向李,眼里多了点东西。
威廉士则对上了韩先生的贴身护卫,一个练洪拳的壮汉。那护卫出拳如铁锤,威廉士却像片叶子般闪避,看准时机用泰拳的膝撞顶在对方肋骨上。壮汉倒地时,威廉士啐了口血——他的胳膊被扫中,脱臼了。
“值得吗?”李帮他接骨时,威廉士疼得龇牙咧嘴,却笑了:“我打拳不是为了赢,是为了让那些觉得自己能一手遮天的人知道,总有人敢站出来。”
李的动作顿了顿。这时,美玲悄悄走过来,塞给他一张纸条:“今晚韩先生要转移一批货,在码头仓库。”
入夜,李、鲁柏、威廉士在客房碰头。鲁柏看着纸条,摸出藏在鞋底的手枪:“我欠的债,不如换成把这混蛋送进监狱。”威廉士活动着刚接好的胳膊:“算我一个,正好试试新学的招式。”
李点头:“仓库的守卫交给你们,我去拿账本。”
三人刚摸到仓库附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透过门缝,看见十几个姑娘被铁链锁着,正被往货柜里赶。韩先生站在一旁,对管家说:“这批‘货’要尽快运到澳洲,那边的买家等不及了。”
熬加达像尊门神守在门口,突然转头看向门缝:“谁在那儿?”
李示意鲁柏和威廉士动手,自己则绕到仓库后墙。鲁柏率先踹开门,枪响了——他没打中人,只是想吸引注意力。威廉士跟着冲进去,一记飞踹踢翻两个守卫,鲁柏的拳击配合着他的腿法,竟也打得有模有样。
熬加达怒吼着扑向威廉士,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威廉士矮身避开,却被他的扫堂腿绊倒。眼看拳头就要砸下来,李从房梁上跃下,双脚正踹在熬加达胸口。
“是你!”熬加达认出他了,十年前那个哭着扑向姐姐尸体的少年,如今竟成了能与他抗衡的对手。
“偿命来!”熬加达双目赤红,像头失控的野兽,拳风带着血腥味。李却异常冷静,他想起师父说的“无形”——对方的拳头再快,总有轨迹;力量再大,总有破绽。
他游走在拳影之间,时而用咏春的黏手化解攻势,时而以截拳道的寸劲反击。熬加达的体力渐渐不支,呼吸越来越乱,李看准时机,左掌虚晃,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快如闪电般点向他的咽喉。
“呃!”熬加达捂着脖子倒地,眼睛瞪得滚圆,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这么轻飘飘的一指杀死。
仓库里,鲁柏用枪指着韩先生,威廉士解开姑娘们的锁链。李冲进密室,找到那个上了锁的铁柜——里面果然有账本、照片、交易记录,甚至还有熬加达当年伪造身份的文件。
“快走!”美玲开车冲进来,“海岸警卫队十分钟后到!”
韩先生突然大笑起来:“你们以为走得掉?这岛的引爆装置在我手里!”他按下藏在戒指里的按钮,远处传来爆炸声,码头燃起大火。
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关闭装置!”
韩先生笑得更癫狂:“同归于尽吧!我韩某人这辈子,从不认输!”
李看着他扭曲的脸,突然想起师父的话:“真正的强大,不是毁灭,是守护。”他没有打韩先生,只是反手将其制服,用铁链锁在柱子上。
“留着他,让法律审判。”
海岸警卫队的直升机在晨光中盘旋时,李站在码头,看着鲁柏和威廉士帮姑娘们登船。美玲走过来,递给他一块染血的手帕——是从熬加达身上找到的,绣着个“李”字,是当年姐姐亲手绣的。
“都结束了。”美玲轻声说。
李将手帕握紧,海风掀起他的衣角。远处的罗刹岛还在燃烧,像座正在坍塌的地狱。他想起姐姐临终前说的话:“阿弟,拳头不是用来报仇的,是用来保护想保护的人。”
鲁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欠的债,警卫队说可以折算成污点证人的奖励。以后打算干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回香港。”李笑了笑,那笑容在晨光里很亮,“教拳,教那些想保护自己的人。”
威廉士晃着胳膊走来:“我可能要去坐牢,但总比当逃犯强。对了,你那招点穴,能不能教我?”
李挑眉:“先学会控制呼吸。”
直升机降落在甲板上,警笛声越来越近。李最后看了一眼那座正在沉没的孤岛,转身登上船。阳光刺破云层,落在他身上,像一层无形的铠甲。
他知道,龙的争斗从未结束,但只要心怀正道,在哪都能劈开黑暗。
海岸警卫队的快艇划破晨雾时,李正坐在甲板边缘,手里摩挲着那块染血的手帕。海风把美玲的声音送过来:“Interpol的人在香港等着接收证据,韩先生的海外账户已经被冻结了。”
李抬头看向逐渐缩小的罗刹岛,浓烟裹着火焰在半空翻滚,像幅被烧皱的画。“韩先生的势力不止这座岛。”他忽然开口,“石坚饰演的那个老狐狸,眼神里藏着东西,不像会坐以待毙的人。”
美玲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照片,指尖点在其中一张上——背景是瑞士银行的金库,韩先生正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握手。“这是半年前拍的,对方是国际犯罪集团‘九头蛇’的亚太区负责人,代号‘猫头鹰’。韩只是他们的棋子。”
鲁柏凑过来看,突然打了个寒颤:“我在拉斯维加斯见过这猫头鹰,他用三千万美金买通拳赛裁判,害死了三个不肯打假拳的拳手。”他扔掉雪茄,“早知道你们要动他的人,我就算欠着高利贷也会来帮忙。”
威廉士靠在栏杆上,胳膊上的绷带渗出血迹:“刚接的骨就这么折腾,怕是要留后遗症了。”他咧嘴笑起来,“不过值了——昨晚救的姑娘里,有个会说中文的,说她妹妹被卖到了曼谷,我们或许能顺藤摸瓜。”
李把照片折起来塞进怀里。这时,直升机的探照灯扫过海面,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枪响。美玲脸色一变:“是韩先生的私人舰队!他果然留了后手!”
三艘黑色快艇从雾里冲出来,甲板上架着机枪。李拽起鲁柏:“去驾驶舱!把船开到浅滩!”自己则抄起消防斧,对威廉士点头,“让他们尝尝拳头的厉害。”
快艇靠近时,李踩着栏杆纵身跃起,斧刃劈断对方的机枪枪管。威廉士紧随其后,一个飞膝撞碎驾驶舱玻璃,把舵手撞晕在仪表盘上。鲁柏把游艇拐进珊瑚礁区,韩先生的舰队吃水深,只能在外面打转,机枪子弹打在礁石上,溅起雪白的浪花。
当海岸警卫队的直升机用机炮轰沉最后一艘快艇时,李正蹲在甲板上处理伤口——刚才跳船时被弹片划伤了小腿。美玲给他包扎时,发现他伤口周围的肌肉在轻微颤动,像是有股力量在自行愈合。
“你的功夫,真的到了传说中的境界?”她忍不住问。
李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功夫的最高境界,是让身体成为意志的延伸。就像现在,我想让伤口快点好,它就会听我的。”
回到香港的第七天,李在九龙城的武馆后院教一群孩子扎马步。阳光透过榕树叶子,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最小的那个孩子总爱偷懒,李没批评,只是用脚轻轻一勾,对方就摔了个屁股墩,惹得其他孩子笑成一团。
“李先生,有人找。”武馆学徒在月亮门边喊。
李回头,看见两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石榴树下,其中一个是Interpol的探员马克,上次在少林分寺见过。“韩先生在看守所里咬出了猫头鹰的三个据点,曼谷、东京、旧金山。”马克递过文件袋,“但我们需要人潜入旧金山的拳馆,那里藏着猫头鹰洗钱的账本。”
“拳馆叫什么?”
“黑拳会,老板是前世界重量级拳王,人称‘钢铁迈克’。”马克的声音压低,“他和熬加达是旧识,当年正是他帮熬加达伪造了身份。”
李的指尖猛地攥紧。马克看出他的神色变化:“我们查到,你姐姐当年在旧金山的死因被篡改过,钢铁迈克的拳馆正是第一案发现场。”
文件袋里掉出一张泛黄的报纸,头版照片上,姐姐站在唐人街的灯笼下,笑容明亮。李深吸一口气,把报纸折好:“我去。”
当天下午,美玲来送机票时,带了个意想不到的人——鲁柏。他剃了胡子,西装也熨得笔挺,手里还拎着个拳击手套:“高利贷公司被警方端了,猫头鹰的钱有一部分就走的他们账户。我欠的债一笔勾销,条件是当你的向导。”
威廉士也扛着背包出现在武馆门口,胳膊上换了新绷带:“曼谷那边的线索断了,猫头鹰把人转移了。我查过钢铁迈克的拳馆,每周五有场地下拳赛,冠军能获得挑战他的资格——那是接近他的最好机会。”
李看着这两个几天前还素不相识的人,突然笑了。他从墙角拿起自己的双节棍,棍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就让旧金山知道,龙,来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拳会的拳馆藏在码头区的废弃工厂里,铁锈味混着汗水味,像头喘着粗气的野兽。李穿着红色拳击短裤,站在铁笼边,听着看台上的嘶吼——这里的赌注最高能到百万美金,而今晚的重头戏,是他挑战钢铁迈克的资格赛。
对手是个两米高的俄罗斯壮汉,外号“北极熊”,据说能一拳打死公牛。鲁柏在笼外给他擦汗:“这家伙的软肋在肋骨,三个月前被人用膝撞过,还没好利索。”
威廉士混在观众里,手里举着望远镜:“猫头鹰的人坐在VIP区,穿黑色风衣那个,右手总是摸着怀表——那是他们的暗号,摸三下就是要杀人。”
铃声响起时,北极熊像辆坦克冲过来,拳头带着破风声。李不退反进,身体如陀螺般旋转,避开拳头的同时,用双节棍的棍梢扫向对方膝盖。“铛”的一声,铁棍撞在护膝上,震得李虎口发麻。
“他穿了钢板!”鲁柏在外面大喊。
李立刻变招,双节棍在手中转成圆轮,专攻北极熊的下盘。对方转身时,他瞅准机会侧身贴近,左手按住对方的腰,右手以寸劲拳连击七下——全打在肋骨的旧伤处。
北极熊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李没有停顿,跃起时用膝盖顶住对方下巴,借着下落的力道,一个肘击砸在他的后颈。北极熊轰然倒地,裁判数到十时,看台上一片死寂。
“干得漂亮!”鲁柏拉开笼门,递过毛巾,“钢铁迈克让你明天去他的私人训练馆,说要亲自指点你。”
李擦着脸,目光扫过VIP区——那个穿风衣的男人正摸怀表,一下,两下,三下。
当晚,他们住在唐人街的旧旅馆。美玲通过加密线路发来消息:“钢铁迈克的训练馆有地下室,账本可能藏在那里。但那里有红外线感应,还有七个退役特种兵守着。”
威廉士在地图上圈出训练馆的位置:“后巷有个通风管道,够一个人爬进去。”他看向李,“你体型最合适。”
鲁柏从包里掏出个小巧的解码器:“我以前在赌场当保安,这玩意儿能破解电子锁。”
李检查着双节棍,棍身被他磨得光滑如玉:“明晚八点,拳赛开始时动手。”窗外传来电车的叮当声,他想起十年前和姐姐坐电车经过这里的情景,那时她还笑着说,等他学成归来,就开家小小的中餐馆。
钢铁迈克的训练馆像座堡垒,外墙是加厚的混凝土,门口站着两个配枪的保镖。李穿着运动服走进来时,闻到空气中有股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味——和罗刹岛的味道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