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推卸责任的铁证。
林疏桐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忽然意识到,这起事故的背后,不只是工程管理的问题,更可能是陆家上一代之间的权力博弈,甚至牵涉到她父亲……
她站起身,将所有资料复印一份,装进包里,准备离开。
就在她走出档案馆门口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周医生。
她接起,声音有些紧绷:“周医生,我弟弟的情况怎么样?”
周医生语气凝重:“他情绪很激动,一直在问‘姐姐是不是被人骗了’,还说‘陆氏害死了赵叔’……我追问他是谁告诉他的,他说是一个姓高的律师,说是你朋友的朋友。”
高律师?
林疏桐瞳孔微缩。
——高律师,是陆景行的旧友,也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怎么会接触她弟弟?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
她猛然意识到,这一切绝非巧合。
有人,正在背后推波助澜。
她攥紧手机,指节泛白,脑中飞快分析可能的幕后之人。
不是苏氏集团,就是陆家内部,甚至,两方联手。
她不能再被动等待。
回程途中,她反复思索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她不能直接质问陆景行,那样只会打草惊蛇;也不能让弟弟陷入更大的情绪波动,否则病情随时可能恶化。
她必须稳住局面,同时查清真相。
车子驶入市区,她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尚早。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上午,她本该陪陆景行去选婚礼场地。
他会不会已经察觉到她的异常?
她咬了咬唇,迅速调整情绪,开车前往公司。
刚进门,助理小夏迎上来:“林姐,陆总刚开完例会,正在办公室等您。”
她点头,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
门推开的瞬间,陆景行正低头批阅文件,听见动静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平静中带着一丝探究。
“你来了。”他说。
林疏桐走进来,随手关上门,走到他办公桌前,若无其事地说:“听小夏说最近公司在整理老项目档案?”
他抬眸看她,“怎么,有兴趣?”
她轻轻一笑,“听说你爸以前手下有个工程师出事了,是不是跟你们陆家有关?”
空气骤然安静。
陆景行的笔停在纸上,指尖略微收紧。
他的眼神暗了一瞬,像是藏起了什么极深的情绪。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淡淡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林疏桐看着他,笑容依旧,眼底却藏着锋芒。
“好奇而已。”
林疏桐回到公司时,阳光正斜斜洒进玻璃幕墙,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她踩着细高跟走进电梯,一路上心绪翻涌,却强自镇定。
刚踏进总裁办公室门口,助理小夏便迎了上来:“林姐,陆总刚开完例会,正在办公室等您。”
她点了点头,脚步稳健地走向那扇厚重的门。
手握住把手的瞬间,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陆景行坐在办公桌后,低头批阅文件,听见声音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平静中带着一丝探究。
“你来了。”他语气平淡,却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林疏桐走了进去,随手关上门,缓步走到他办公桌前,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听说你爸以前手下有个工程师出事了?是不是和你们陆家有关?”
空气骤然安静。
陆景行手中的钢笔在纸上顿住,指节微微收紧,眼神也沉了下来,像是藏起了什么极深的情绪。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淡淡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林疏桐看着他,笑容依旧,眼底却藏着锋芒。
“好奇而已。”
她的回答轻描淡写,但陆景行不是傻子他放下手中的笔,缓缓起身,目光直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心思一眼看穿。
良久,他才开口,语调低沉而缓慢:“那件事……确实是我父亲的责任。”
林疏桐心头一震,怔住了。
她本以为他会否认、回避,甚至敷衍过去。可他竟然如此坦白?
陆景行继续道:“那位赵工,是当年陆氏项目的核心结构师。因为一个设计失误,导致整个项目延期三年,直接损失上亿。我父亲当时急于撇清责任,把所有问题都归咎于他,甚至还动用了法律手段让他背锅。最终赵工被起诉、判刑,妻离子散,后来更是……自杀身亡。”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平静,却隐隐透着压抑的愤怒与愧疚。
林疏桐听着,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她忽然想起弟弟刚才说的那句话——“陆氏害死了赵叔。”
原来,真的有其事。
她咬唇,低声问:“那赵工的儿子呢?他还活着吗?”
陆景行沉默片刻,点头:“还在。当年不过是个孩子,现在应该已经长大成人了。”
林疏桐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