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至少。

作为一名战士，在重伤死亡的最后一刻，贝塔也是战斗着的。

“你是一个战士，贝塔。”

“但你并不伟大……”

吴收缓缓蹲下，就在贝塔的身侧。

单手将铁质巨锤的锤头杵在地下，手掌紧握着握把，像是一位高贵的圣骑士正在为新晋者加冕。

待吴收再次起身，转身离开的时候，手里的铁质巨锤却不见了踪影。

再次看去，却见其正笔直的挺立在贝塔微微耸动的头部前的地面上，像是一块刻写不上名字的墓碑。

贝塔逐渐模糊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吴收最后说的那些话。

他的胸膛开始剧烈抖动，血液开始急涌。

在生命面临死亡，即将要转化为行尸的这一刻。

贝塔却不见对死亡的恐惧，甚至在这最后一刻出现在意识中的，并非是他一直敬仰且忠诚的阿尔法。

那是一首歌，是一道旋律。

音乐声从无到有，在耳边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激烈，到最后好像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这道旋律。

可这到底是什么旋律，又是什么歌？

贝塔模糊的意识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如果一定要冠以一个名义，那或许这就是摇滚吧。

震耳欲聋的摇滚声让贝塔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它的眸光在过去与现在的碰撞之间变得灰白。

……

阿尔法来了。

她拨开人群，缓步走到低语者们的包围圈中间。

她周围的气息冰冷的快要凝结出冰霜来，静静地反而更加可怕。

阿尔法看着贝塔的尸身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它虽然不具备思考能力，但似乎还保有着生前的一些记忆残片，起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将坟头伫立的那柄铁质大锤握在手中。

可这柄大锤对于如今的它而言，却显得有些太沉重了。

它只能松垮的握着铁质巨锤锤柄，就一直拖行在身后，缓步走到带着行尸皮面具的贝塔身前，还有着浓烈血迹的口中发出一道沉闷的低吼声。

所有低语者却只是目光一致的看向阿尔法。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阿尔法出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阿尔法的决定。

副首领死了，但是【低语者】还在。

不对任何人，哪怕是低语者互相产生情感和情绪，这是【低语者】的原则。

就在阿尔法沉默了许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阿尔法将会自己亲自打破制定的规则时，却看见阿尔法毫不畏惧的伸手，抚摸在贝塔行尸的脸上。

她感受到那干枯黑色行尸皮的每一个褶皱和起伏，贝塔抬手想要将其揭下来，但是手掌刚刚抬起却又顿住。

渐渐地，阿尔法收回了手掌。

她转过身，微微摇晃的贝塔行尸站在她身后，更衬托出阿尔法身材的纤弱。

可阿尔法只是紧了紧自己的行尸皮，眼瞳看不出特别的情绪。

“我们走，带上他一起。”

话音落下。

阿尔法在前面走，贝塔行尸就在后面拖着铁质巨锤缓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