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天

三尸(1 / 2)

万象归元学院的华天和牧天九州的子伟进行了“雷电道”,“飞行道”,“水道”的比拼。

子伟赢了飞行,剩下的都是华天赢了,子伟便被淘汰了……

云层被撕开一道猩红裂口时,华天指节已扣住雷殛符篆。他足下青砖炸开蛛网状裂纹,玄色劲装被无形的电弧灼出焦痕。牧天九州弟子子伟的白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玉佩迸出七枚青光,凝成衔尾蛇状雷印。

“雷蛇出渊!“

华天暴喝声中,符篆炸成漫天星屑。三十六道紫电自九霄垂落,编织成首尾相衔的雷光巨蟒,鳞片摩擦声如万千战锤砸向铁砧。子伟足尖轻点跃上飞檐,雷印化作青鸟破空,翎羽扫过处连空气都被电离成幽蓝。

雷蟒与青鸟在百丈高空相撞,爆开的电芒将黄昏染成惨白。看台琉璃瓦在余波中簌簌震颤,有人怀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华天双瞳泛起鎏金色,第二道雷符已烙入掌心——这次是直取咽喉的雷矛。

青鸟却在他扣指刹那化作流光消散。子伟的身影鬼魅般浮现在雷蟒脊背,指尖雷光如银针刺入鳞片缝隙。整条雷蟒突然痉挛着蜷缩,化作万千电芒反扑华天面门。

当最后一道电芒被子伟袖中符箓吞噬,演武场东侧突然传来玉磬清音。悬浮在半空的青铜浑天仪开始逆向旋转,七十二根刻度线迸发翠绿流光——这是飞行道比试启动的征兆。

子伟扯下染血的护腕掷向空中,七枚玉环凌空炸裂成星图。他足下忽现三尺见方虚空漩涡,身形如鹞子翻身没入其中。华天正要催动雷符,却见东南方云层裂开细缝,青影如离弦之箭穿透云霄。

“燕子抄水!“

子伟的喝声带着金石之韵。他化作流云掠过演武场,所过之处气流凝成冰晶,簌簌坠落时竟在青石板上刻出北斗七星图案。华天右掌雷光暴涨,却在触及那道青影时突然滞涩——子伟的衣袂下竟藏着七十二片金鳞,此刻正折射着漫天雷光。

当青影第三次从雷光缝隙中穿过时,看台某位长老的茶盏突然炸裂。华天暴喝着捏碎第三枚雷符,这次炸开的不是雷蛇而是雷网。但子伟的身影已如飞燕掠波,在电网将成未成之际化作青烟消散。

子伟落地时,西天已坠下第一颗星辰。他并指抹过眉心,血珠尚未落地便被罡风卷散。华天看着对方背后浮现的玄水法相,突然明白这场水道之争注定要以力破巧。

“黄河之水天上来!“

子伟的吟诵声中,九霄云外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千百道水箭穿透云层倾泻而下,每一滴水珠都裹挟着凝冰术法,在半空凝结成万千冰棱。华天不退反进,雷符在掌心叠成莲花状,磅礴雷光将周身三丈化作雷池。

第一波冰雨撞上雷池的刹那,看台地面突然爬满蛛网状水痕——这是水道修士独有的“镜湖领域“。华天瞳孔骤缩,雷池中突然探出布满吸盘的巨掌,五指成钩直取子伟天灵盖。

子伟冷笑捏碎腰间玉珏,漫天冰棱突然倒卷。华天掌中雷莲尚未绽放,整条右臂已被冻成冰雕。最后时刻他竟将雷符嵌入冰臂,借着反冲力撞碎冰棱牢笼。但子伟的杀招已然成型——演武场中央升起的水幕里,赫然浮现出百丈高的玄武虚影。

当玄武虚影的利爪扣住华天咽喉时,西沉的落日突然迸发赤芒。子伟的白袍寸寸碎裂,露出后背狰狞的雷电图腾——那是牧天九州秘传的“九霄引雷体“。华天望着对方背后亮起的第九道雷纹,突然松开钳制的手掌。

“你故意卖破绽。“华天抹去嘴角血迹,雷池在身后重新凝聚。子伟的雷电图腾却在此刻熄灭,他望着掌心逐渐暗淡的雷光苦笑:“可惜...只差最后一道引雷仪式...“

华天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雷池化作雷龙直冲云霄,引动九天神雷轰然坠落。在漫天雷光吞没子伟身影的瞬间,有人看见他化作雷鸟冲向云层——那是牧天九州弟子濒死时发动的“雷殛遁“。

残阳如血时,裁判长老的惊堂木重重落下。华天站在雷光尚未散尽的演武场中央,看着云层中渐行渐远的雷鸟残影,将染血的雷符揉成齑粉。风里传来远处看台的低语:“...九霄引雷体居然被雷劫反噬...“

他弯腰拾起一片焦黑的羽毛,这是方才雷殛遁残留的痕迹。羽毛根部隐约可见细如发丝的裂纹,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靛蓝色光泽。

“好了,子伟,魅魔和你无缘了”

华天拿到了试题:“梦境斩三尸”

子时的更漏声碎在竹影里,华天握着那盏青瓷药碗的手指节发白。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碗沿凝成一道银线,碗底沉淀的朱砂正缓慢地旋转,像是要把整片夜色都搅进漩涡里。

“斩三尸不是杀妖。“师父临终前枯槁的手按在他腕间,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是剜自己的骨头。“

药碗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三张扭曲的人脸。华天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博古架,青瓷碗“当啷“坠地。碎瓷片飞溅的刹那,他看见自己的瞳孔裂成三瓣——左眼浮着青鳞蜈蚣般的纹路,右眼盘踞着白蚕似的凸起,眉心那道血痕里,无数细小的血蛭正疯狂蠕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铜镜里的人影正在腐烂。

华天蘸着额间渗出的血,在宣纸上画出第九道符咒。笔锋划过“贪嗔痴“三字时,纸面突然渗出粘稠的液体,字迹扭曲成蜈蚣吐信的模样。窗外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十七盏长明灯同时熄灭,黑暗里浮出三道影子。

“彭侯在啃食你的记忆。“中尸化作白衫书生模样,指尖缠绕着他幼年溺水的画面,“彭蛭在蛀空你的道心。“下尸突然咧开淌着涎水的嘴,露出师父咽气时青紫的面容,“而彭矫...正在你昨夜的梦里...“

华天反手将判官笔刺入心口。剧痛中他看见自己化作千丈金莲,三尸在莲瓣间嘶吼翻滚。上尸彭侯化作青面獠牙的恶鬼,却被他七岁那年埋在后山的桃木钉贯穿眉心;中尸彭蛭现出万千触须,却被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缕白发缚住;下尸彭矫张口欲吞他的元神,却被...被什么?

晨雾漫进窗棂时,华天在铜镜前数着新添的伤疤。眉心三点朱砂痣殷红如血,左手小指断了一截,断口处嵌着半片桃木——昨夜斩尸的代价。

案头《斩三尸录?》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停在最后一页。他蘸着晨露写下最后一行小楷:“彭侯断,则灵台见月;彭蛭绝,则道心通明;至于彭矫...“笔尖悬在“断情绝欲“四字上方迟迟未落,窗外忽然飘进半片染血的衣角,正是他昨夜斩尸时被撕碎的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