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为了杀鸡儆猴,对我和孙世友下狠手,但是,没有下死手,(老农打牛不会往死里打,因为他需要牛干活。)我俩算是捡了一条小命。
我和孙世友被暴揍一顿,其它人果然惊慌害怕了,他们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后来我才知道,我和孙世友被暴打一顿,是最轻的处罚。
因为那是一个比黑煤窑还要黑的黑铁矿。
那些老矿工讲过一件事,一个人丢了一根撬棍,被打折一只胳膊。
还有人因为矿洞塌方,永远留在了矿洞里。
我和孙世友在那里遭受的苦难超出想象,我俩在那里的生活还不如猪狗。
孙世友和我最想做的事是逃离黑铁矿,并且尽快逃离。
做苦力的都想逃离苦难之地。
但是想逃离黑铁矿,比登天还难。
有一个男人,为了逃离黑铁矿,藏在了运送铁矿石车的车盘下,但是,没有逃过嗅觉灵敏的黑贝,结果,那个人被当众打折了一条腿,惨不忍睹。
孙世友很老实,天天就是三件事,干活,吃饭,睡觉,他不跟任何人说话。他跟我说话都极少,即使说话,也是用最少的词汇,绝不多浪费一个字。
在艰难困苦的生活里,我俩熬过了冬天,迎来了花开草绿的春天。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那个断腿男人疯了,开始,我们还能看见他疯疯癫癫的身影,后来,他消失了。
保安和监工们说,那个疯子被送回了老家。
我们这些牛马都理解老家的含义。
我对于离开这个黑暗地方已经绝望了。
这一天下午,我和孙世友在矿洞里干活时,孙世友低低的声音说,待会跟着我。
没一会,孙世友对监工说,我要拉屎。
监工不耐烦地说,快去。
我说,我也要拉屎。
监工说,你真他吗会凑热闹,去吧。
孙世友在前,我在后,我俩走进一个废弃矿道。孙世友越走越快,我紧紧跟随。
忽然,孙世友站住了,对我说,赶紧方便。他迅速脱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