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亲缘浅逆风翻盘:爱与成长之路

第176章 无法收场的尴尬(1 / 2)

椅子倒地的巨响让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树屋上的小熊玩偶被震得晃了晃,几个正在吃饭的孩子吓得躲进家长怀里。张纪茂的皮鞋在花砖上打滑,膝盖重重磕在桌角,他却顾不上疼,伸手去抢橘子手里的手机时,袖口带翻了装冰淇淋的贝壳碗。淡紫色的奶油混着彩色糖针泼在南柯米白色的裙摆上,像幅被揉乱的印象派画作。南柯僵在原地,手不自觉握紧。裙摆上的奶油散发出甜腻得发苦的气息,与餐厅里弥漫的披萨香味混在一起,让她胃里泛起一阵翻涌。二十年前的记忆与此刻的难堪交织,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不真实,仿佛自己正困在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之中。

“还给我!” 张纪茂的声音劈了叉,手指在橘子头顶乱抓,橘子举着手机绕着餐桌跑,手机屏幕始终对着南柯 —— 照片里的她扎着高马尾,白衬衫领口别着校徽,身后是图书馆的爬山虎墙,笑容亮得晃眼。照片是张纪茂当时趁她不注意拍的,南柯记得很清楚,当时张纪茂就站在相机后面,举着傻瓜相机喊 “笑一个”。

橙子拍着桌子大笑,嘴里的披萨渣喷在桌布上:“妈妈好漂亮!” 南柯的指尖掐进掌心,裙摆上的奶油正顺着布料纹路往下渗,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像无数只蚂蚁在爬。她看见张纪茂的侄女扒着树屋栏杆往下看,小脸上写满 “我就说吧” 的得意,而邻桌的情侣正举着手机偷拍,闪光灯在镜面餐桌上反射出刺目的光。南柯感觉胃里的翻涌愈发强烈,眼前晃动的不仅是奶油污渍,还有记忆里那些被尘封的片段。

她盯着橘子手中的手机,喉咙发紧,二十年前的青涩时光与此刻的难堪在脑海里疯狂交织,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 南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二十年前的张纪茂总爱用这种慌乱又执拗的眼神看她。那时他书包侧袋永远备着创可贴,说怕她在实验室打翻烧杯烫伤自己;此刻他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皱巴巴的糖纸,和记忆里那个总在她考试前塞水果糖的少年,竟渐渐重叠成同一个影子。

二十年前那个总是带着腼腆笑容的少年,与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中年男人,在她眼前不断重叠又分离。橘子的笑声突然变得刺耳,她想起这些年独自带孩子的艰辛,想起深夜里无数次的自我安慰,而此刻,所有的情绪都被这张照片点燃,在心底翻涌成无法平息的浪潮。 这是当初的她与现在的她形成强烈的反差,她看着当初的自己的样子,时间啊再也回不到青春!

“够了!” 南柯突然站起身,椅子腿在花砖上划出尖锐的声响。她拽住还在转圈的橘子,从孩子手里夺过手机塞进张纪茂怀里,屏幕在他颤抖的掌心暗下去,照片里的爬山虎却像活过来似的,在她眼前疯长。二十多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来 —— 张纪茂在晚自习后塞给她的热牛奶,毕业纪念册里他偷偷画的肖像,早读课上总喜欢给她唱情歌,还有被她婉拒后,他红着眼圈说 “我等你” 的那个雨天。也许再见不该再见.....

张纪茂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手机壳上的硅胶小熊被捏得变了形。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卡着团烧红的棉花,所有解释都堵在舌尖,最后只挤出句 “不是你想的那样”,声音小得像蚊子哼。餐厅的风铃突然响了,穿背带裤的服务员端着托盘经过,恐龙尾巴扫过他的裤腿,他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跳开。

他的目光追着南柯的背影,像溺水者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二十年的时光在这一刻突然失重,那些没说出口的喜欢,那些小心翼翼的守护,都在奶油泼洒的瞬间,变成了一场荒诞的闹剧。南柯的睫毛剧烈颤动着,指甲在掌心留下的月牙形痕迹隐隐作痛。

她盯着张纪茂西装上晕开的冰淇淋渍,突然想起从前他帮她擦去实验台上洒落的试剂时,也是这般手忙脚乱的模样。此刻餐厅里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像细密的网,将她困在回忆与现实的夹缝中,进退维谷。

“我们该走了。” 南柯弯腰去拿椅背上的包,手指触到冰凉的金属搭扣时,突然想起临近毕业那天,张纪茂送她的钢笔也是这个牌子。那支笔被她弄丢在搬家途中,此刻却像根针,猝不及防地扎进记忆最软的地方。橘子还在嘟囔 “妈妈为什么生气”,被她一把拽住手腕往外拖,皮鞋踩过地上的奶油渍,留下串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南柯!” 张纪茂追出来时,餐厅的玻璃门在他身后自动合上,隔绝了里面的窃窃私语。他手里还攥着那两颗没送出去的水果糖,糖纸在风里簌簌作响,“那照片是…… 是整理旧物时翻出来的,我修复后觉得看着很治愈,顺手设成壁纸了,我没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