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一道山梁,众人惊得屏住呼吸——整片山谷都长满了会发光的苔藓,正午阳光穿过树叶时,苔藓竟泛着温润的玉色光。阿玉踩碎一块覆着荧光苔藓的石头,石缝里滚出颗鸽卵大的珠子,珠子表面流动着虹彩,像把整道彩虹凝在了里头。"这是'月露珠',"阿明用匕首尖挑起珠子,"老辈人说只有吸收百年月光的苔藓才结得出来。"
三、迷雾中的歧路·钟花与壁画
正午日头被树冠割成碎片,落在布满苔藓的岩石上。阿玉拧开水壶时,发现帆布包侧袋的急救包不知何时开了口,碘伏棉球撒了一路,在腐叶上洇出深褐色的痕迹。"坏了,"阿明盯着地上重叠的脚印,"刚才追过山风时绕了圈——那棵三个树瘤的香樟,我们半个时辰前见过。"
晓燕突然抓住阿玉的胳膊,指尖冰凉:"指南针还是乱转......"话音未落,一阵浓得化不开的白雾突然从谷底涌上来,瞬间吞没了十步外的树木。阿玉下意识抓住身边的"树干",却摸到黏腻的触感——那是种附生植物的藤蔓,藤蔓上挂着串紫色钟形花,花蜜正顺着花瓣滴在她手背上,黏得像融化的麦芽糖。
"都别碰!"阿明的声音从雾里飘来,带着打火石摩擦的火星响,"跟着火把走!"火把燃起的瞬间,众人看见岩壁上密布着荧光壁画:穿兽皮的先民牵着长角鹿踏过火焰,鹿角上挂着成串的月露珠;角落里画着个靛蓝布衣的老婆婆,正把红浆果喂给一条长着鸟头的蛇。壁画下方的石缝里插着半支骨笛,笛孔边缘还留着人类牙齿的咬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快看!"晓燕指着壁画旁的凹陷,那里摆着个巴掌大的陶罐,罐口用蜂蜡封着,蜡面上印着个模糊的爪印。阿玉刚伸出手,火把突然爆出火星,照亮了陶罐旁的刻痕——三道歪歪扭扭的箭头指向石壁后方,最后一道箭头末端画着个滴水的葫芦。
四、微光中的指引·暗河与回响
循着箭头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雾中渐渐传来潺潺水声。阿明用匕首撬开石壁上的苔藓,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凉气裹着水汽扑面而来。"王大爷说暗河通到山外的响水潭,"他把火把递给阿玉,自己先猫腰钻了进去,"都小心脚下,石头滑。"
洞顶垂着成串的钟乳石,每颗钟乳石末端都凝着水珠,落在下方水洼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晓燕突然拽住阿玉:"你听,好像有人唱歌。"水雾中果然飘来缥缈的歌声,像用童声唱着古老的调子,歌词含混不清,却透着股让人心静的力量。阿明用匕首敲了敲洞壁,回声里竟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叮当响。
走到暗河转弯处,火把光照亮了惊人的一幕——河床上铺满了发光的鹅卵石,水流过石头时泛起粼粼波光,像谁把整河的星星捞来铺在底下。阿玉弯腰去捡石头,指尖刚触到水面,就看见河底沉着个锈迹斑斑的铜铃,样式竟和林中野山羊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当第一缕夕阳穿过最后一片密林时,众人听见了孩童的笑闹声。晓燕发间的白花不知何时变成了透明色,花瓣轻得像片云,风一吹就簌簌化作光点。阿玉掌心的红浆果裂开条缝,飞出只金绿色的小蜂,蜂翼振动时发出"叮铃"声,竟和林中野山羊的铜铃声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王大爷唤狗的声音,暮色中的山林恢复了宁静。阿明回头望去,密林深处似乎有靛蓝色的衣角一闪而过,竹筐碰撞的轻响混着隐约的歌声,渐渐被晚风吹散在雾里。晓燕摸了摸发间残留的光点,突然指着阿玉的掌心——那枚红浆果的果皮上,金色纹路竟连成了一条清晰的路径,从迷魂林一直延伸到小镇的老槐树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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