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实验楼的影子拉成歪扭的梯形,凌霄躲在香樟树后,看着铁门上新挂的蓝色警示牌 ——“文物修缮,禁止入内” 的字样还带着新鲜的油漆味,边缘的漆滴在地面凝成微型的螺旋。手机屏幕上,新坐标的最后一位数已经跳到 “9”,换算成距离,正好是顶层实验室的正中央。
“别看了,进不去的。” 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攥着片银杏叶,叶脉在暮色里泛着银光,“总务处下午刚贴的通知,说是接到匿名举报,有人在实验楼里搞破坏。”
凌霄的指尖在树干上划出细痕,树皮的碎屑簌簌落在手背上。张默的烟盒在口袋里发烫,内侧 “别信戴防毒面具的” 字样像枚烧红的烙铁。他想起爷爷笔记里的 “清道夫” 描述:“常以安保人员或维修工人的身份出现,对靠近实验楼的人进行‘净化’”。
“净化……” 他低声重复这两个字,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操场入口处的身影 —— 穿黑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着,风衣下摆被晚风掀起,露出的皮鞋上沾着红褐色泥土,和实验楼应急通道门口的土质一模一样。
“那是谁?” 凌霄的声音发紧,手心的印记突然刺痛起来。男人的身形很高,站姿和实验楼里戴防毒面具的黑影重叠在一起,连抬手整理衣领的动作都分毫不差。
苏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捏着银杏叶的手指猛地收紧:“上周三我去档案室时见过他,当时他在翻 1987 年的教职工名单。” 她突然压低声音,“他的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金属管,管身上的编号…… 和我奶奶笔记里的样本容器编号一样。”
凌霄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新坐标的最后一位数定格在 “0”,完整的坐标像道无形的指令,在他脑海里炸开实验楼顶层的结构图 —— 绿色的能量流顺着管道汇聚到中央,那里正是张默说的 “心脏” 位置。
“必须进去。” 他抓住苏瑶的手腕,她手心的印记与自己的印记产生共振,两团微光在暮色里交融成螺旋,“坐标已经锁定位置了,错过今晚,满月的能量场会让坐标失效。”
苏瑶还想说什么,铁门前突然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穿灰色制服的保安从值班室走出来,手里拎着根橡胶棍,腰间的钥匙串叮当作响。他的帽檐压得很低,走路时肩膀微微倾斜,和张默描述的 “清道夫” 特征完全吻合。
“你们俩在这儿干嘛?” 保安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橡胶棍在掌心转了个圈,“没看到警示牌?赶紧走,不然记过处分。”
凌霄盯着保安的手腕,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有绿色的光斑在跳动。他突然想起张默烟盒上的简笔画,楼顶的绿雾里藏着个模糊的人影,腰间也挂着串钥匙。
“我们找东西。” 苏瑶突然开口,把笔记本往身后藏了藏,“上周我的物理笔记掉在这里了。”
保安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又落到凌霄攥紧的拳头上:“实验楼早就封了,掉东西也是被老鼠叼走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橡胶棍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再不走我可喊保卫科了。”
凌霄的手心突然发烫,他能感觉到金属碎片在皮肤下游动,像在警告什么。穿黑风衣的男人不知何时转过身,正站在操场的灯光下盯着他们,风衣的领口立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角的冷笑 —— 和张默注射蓝色液体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走。” 凌霄拽着苏瑶往后退,保安的橡胶棍突然指向他们,棍头的反光里映出细小的绿色颗粒,和实验楼玻璃罩内侧的粉末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