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秋爽斋时,天已擦黑。
丫鬟春桃迎上来,手里捧着个描金漆盒:"沈公子来了,说有要紧事,在暖阁里候着呢。"
暖阁中烧着松枝,噼啪声里混着沈墨清润的嗓音:"五妹妹。"他起身时带起一阵风,案上的烛火晃了晃,将他脸上的焦急映得更分明。
贾悦将檀木匣交给春桃,在他对面坐下:"沈公子这么晚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墨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封泥上印着个模糊的"静"字:"今日我在书坊听人说起,北静王府正在拉拢京中勋贵,贾府......"他顿了顿,指尖重重叩在信上,"这信是我在吏部当差的表兄截下的,说北静王要和咱们府里结亲。"
"结亲?"贾悦接过信展开,烛火映得字迹忽明忽暗。
"你今日诗会上太出彩了,"沈墨望着她泛白的指尖,声音低得像叹息,"老太太当众赐你梅花图,宝姑娘的脸都白了——她背后有薛家,可北静王府......"他突然握住她手腕,"悦儿,我怕他们拿你当棋子。"
松枝在炉中爆出火星。
贾悦望着沈墨眼底的担忧,忽然想起上辈子地铁站里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原来穿越到这里,倒得了份真心实意的挂怀。
她抽回手,将密信折好收进妆匣:"我明白,可越是这样,越不能退。"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声:"二奶奶屋里的平儿姑娘来了,说有要紧事找五姑娘。"
平儿穿着大红猩猩毡斗篷,手里捧着个洒金笺:"我们奶奶说,下月初八的家宴,让我把新拟的名单给五姑娘过目。"她笑着将笺纸递来,"您瞧,这上头头一位就是五姑娘,比三姑娘四姑娘还靠前呢。"
贾悦接过洒金笺,见自己名字端端正正写在"贾迎春贾探春"之前。
她抬眼望平儿,见这丫头眼尾微微上挑,分明是在观察她的反应。"劳烦大奶奶费心,"她将笺纸轻轻放在案上,"我定准时赴宴。"
平儿走后,春桃捧来晚膳。
贾悦望着案上的翡翠虾饺,忽然没了胃口。
她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冷风裹着梅香灌进来。
月光下,那幅贾母赐的梅花图在妆匣上泛着柔和的光,绣工精细的红梅仿佛要从缎子上跳下来。
"风雪虽寒,我已立稳脚跟。"她指尖抚过梅花的瓣尖,"接下来......该换我出手了。"
窗外,一片被风卷来的梅瓣轻轻落在洒金笺上,恰好盖在"贾悦"二字上。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的一声,像是敲在人的心口。
春桃在身后轻声道:"姑娘,该歇了。"
贾悦却望着那片梅瓣出了神。
她知道,下月初八的家宴,怕是要比今日的诗会,热闹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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