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这地方,难得消停了几日。或许是柳嘉言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再折腾,又或许是因为昭阳长公主来了,她的铁血手腕声名远扬,这些宵小之辈还不敢放肆。
消停也不过短短半个月,这半个月来,魏王起色明显,从前连人都不敢见,太医每次请脉都得趁着魏王睡着的时候来。现如今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呆滞,但神色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也敢见几个人了。白琳琅近身照顾着,他对白琳琅还比较依赖。
李峰营中最近倒是出了点怪事。左营的兄弟们不知道为什么,接二连三地拉稀,夜里睡得也不是很安稳。总有人说什么营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这些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杀才,按理说不应该惧怕这些东西才是。可不知为什么,大家都讳莫如深,只一味地说着这地方不干净。
李峰按下了谣言,暗中将此事呈递到行台府中。
萧瑾明看过奏报后丢给了白玥安,他想听听看白玥安有什么想法。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人在捣鬼,只是一样,捣鬼的人图什么?左营的人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具体一点的描述?
白玥安不用想都知道,这件事和柳嘉言有关,只是,柳嘉言这回又用了什么手法,让他们看见了这些让人产生癔症或者幻觉的东西。
“去趟营中。”萧瑾明想了一下,这事情还是要实地调查一番才能知晓缘由。
一行人打马出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到了左营附近。
徐文澜听说了这种事情,吵着闹着也要跟过来。他这些日子对于墨家颇有心得,总感觉这些异事和墨家的技术有点关系。
他们到达左营驻扎的地方时,正是正午时分,太阳在两山之间直射着左营的营帐。沧州地气湿热,此事的山中虽说凉快,但总让人感觉浑身黏糊糊的难受。
徐文泽随意走访了几位军士,问了一下他们口中那些不可言说之物。
大家都讳莫如深,提及那个东西都有些害怕。一口一个对不住,都不敢和徐文泽说实情。
直到一位年岁偏大的校尉从营外回来,看了一眼这帮年轻人,骂了几句,说脏东西怕咱们这些战场上下来的杀才,大不了就再让他们送回死之类的云云,便转身对着徐文泽行礼作揖。
“徐大人,这帮人还是孩子,没太见过血。见到些山中的常事就害怕,您放心,我肯定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校尉恭敬地回着话,徐文泽摆了摆手,又觉得外面实在太过闷热,便叫他一并去主帐内坐着说话。
帐内有着时新的瓜果,也有着加了些冰块的茶水,喝起来倒是叫人觉得凉快。
白玥安看见这位校尉出汗多,让人拿一碗加了盐的茶水来给他。
校尉连连感恩,白玥安摆摆手,让其不必拘礼。谈话中得知,这位校尉姓胡,是沧州本地的人。
芒山太大了,里面什么怪事都发生过。什么山中精怪,什么法天象地的东西都有过。胡校尉从小就听说了这些东西,所以也不太害怕。可最近几日,芒山好像开了鬼门关一样。
夜间的时候,温度低,芒山的水汽散不去,在山里形成大雾。有时候夜里,若是打灯摸鱼的,还能透过那些火光看到些朦朦胧胧的画面。偶尔,夜里也会看见些怪事,凭空似乎若隐若现看见一座山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