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大人…赐我永生…”* 一张狂热扭曲的脸,主动将身体投入蠕动的血肉胚胎之中。
*“圣主…归来…归来…”* 低沉、麻木、仿佛千万人重叠的祈祷声,在无尽血色的背景中反复回荡…
*还有…一片更宏大、更恐怖的景象碎片:一座无法形容其巨大的、由蠕动血肉和苍白骨骼构成的“树”,扎根于无垠的黑暗深渊,无数根须如同血管般刺穿大地,延伸到视线尽头…树冠之上,悬浮着一座倒立的、流淌着污血的王座!王座之上,一道模糊的身影投下冰冷的目光…*
这些混乱的记忆碎片,正是脚下这片诅咒荒原埋葬的无数将士临死前最强烈的执念与情感!它们被某种力量禁锢、扭曲,最终化为这污秽的血沼!
“呃啊!”涵婓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识海如同被千万根钢针攒刺。但帝君兽爪却仿佛找到了美味,贪婪地吞噬着涌入的污血与其中蕴含的混乱精神力量!爪上的黑色鳞片缝隙间,竟然亮起一丝丝微弱却异常纯净的、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的暗金色纹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什么?!”青冥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精心炼化的怨念血沼的力量,正在被那只诡异的兽爪疯狂抽取、净化!更让他惊骇的是,那兽爪上亮起的暗金纹路,竟让他灵魂深处涌起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和厌恶!
就在这心神剧震的刹那,涵婓眼中厉芒一闪!强忍着识海的剧痛,他右手猛地探向腰间——那柄饮过他心头血、完成终极认主的统帅佩剑“血狱”骤然出鞘!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割空间的暗红血线!
“血狱·断魂!”
剑光一闪而逝。
青冥只来得及侧身,那道血线便已擦着他的斗篷边缘掠过。
嗤啦!
斗篷被撕裂一大片,露出其下苍白干枯、布满诡异青色咒印的脖颈皮肤。一滴粘稠如墨的黑色血液,从一道细微的伤口中渗出。
“哼!”青冥闷哼一声,眼中绿芒剧烈波动,充满了惊怒。他不再恋战,身形猛地向后飘退,如同融化在月光中,瞬间消失在石笋之后。只留下那枚系着红绳的银铃,当啷一声掉落在粘稠的血沼边缘。
束缚着洛红衣的巨大石笋,也在青冥消失的同时,轰然碎裂倒塌!
涵婓强提一口气,策马冲过逐渐失去力量支撑的血沼,在碎石落地前,一把将坠落的洛红衣揽入怀中。入手冰凉,她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涵婓低头看去,心头猛地一沉——洛红衣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眉心处,却有一个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诡异印记在微微闪烁,形状如同蜷缩的树根。更让他心头发寒的是,透过她嫁衣的后领,隐约可见她颈后的皮肤下,似乎有某种细长的、活物般的东西在微微蠕动!是寄生种!它被激活了!
“红衣!”涵婓低声呼唤,试图将一丝精纯的元力度入她体内探查。
就在他元力触及洛红衣身体的瞬间——
轰!!!
脚下的大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发出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恐怖巨响!整个荒原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以那倒塌的石笋为中心,方圆数百丈的地面如同破碎的蛋壳般,猛地向下塌陷!
“退!快退!”涵婓厉声嘶吼,抱着洛红衣疯狂向后暴退!
塌陷的地底深处,并非泥土岩石,而是无边无际、粘稠翻滚的猩红血浆!这血浆之海比之前的血沼庞大恐怖了何止百倍!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冲天而起,其中蕴含的怨念、痛苦、憎恨、疯狂等负面情绪,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冲击着所有人的神魂!
哗啦!哗啦!
血浆剧烈地翻滚、沸腾!无数具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完整的巨型白骨,如同被唤醒的远古魔神,正挣扎着从这片无边血海中站起!它们的骨骼不再是惨白,而是浸透了血浆的暗红色,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凶戾气息!眼窝中燃烧的也不再是绿火,而是粘稠如血的火焰!
更可怕的是,在这片新生的、由血骨组成的恐怖军阵中央,血浆如同喷泉般向上涌起,凝聚成一根高达数十丈的粗壮血柱!血柱顶端,缓缓浮现出一具异常巨大的、身披残破玄甲将军铠的骸骨!它没有头颅,只有颈骨处残留着被利器斩断的狰狞断口。它那巨大的、由无数细小骨骼凝聚而成的暗红骨手,正缓缓抬起,指向苍穹…所指的方向,赫然是血灵宫深处,那至高王座的所在!
它手中紧握着一柄由纯粹怨念和骸骨凝聚而成的巨剑,剑尖直指涵婓!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死寂。连狂暴的血核妖兽都在这恐怖的血骨将军和无边血海散发的威压下瑟瑟发抖,匍匐在地,发出恐惧的呜咽。血刃卫们握刀的手心全是冷汗,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唯有涵婓怀中的洛红衣,似乎被这冲天的怨念和血腥刺激,无意识地、痛苦地蹙紧了眉头,眉心那树根状的印记闪烁得愈发急促。
涵婓抱着洛红衣,一人一骑,孤零零地立在这新生的血骨汪洋边缘,渺小如尘埃。他左臂的帝君兽爪上,那些刚刚吞噬了血沼力量后亮起的暗金纹路,此刻正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弥漫的、更加浓郁精纯的幽冥怨力,光芒变得稳定而清晰,甚至开始沿着他的小臂向上蔓延!一股冰冷、暴戾、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严的气息,正不受控制地从兽爪和他身上散发出来,隐隐与那血骨将军的无边凶威形成对抗。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指向血灵宫王座的血骨将军巨剑,竟微微偏移了方向!它那巨大的、由暗红骸骨组成的臂膀,带动着巨剑,缓缓地、沉重地…朝着涵婓的方向,低垂了下来!并非攻击的姿态,更像是一种…古老的、属于战士的致意?
与此同时,那无边血海翻涌的粘稠血浆表面,无数模糊痛苦的人脸停止了哀嚎。它们齐齐转向涵婓的方向,空洞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汇聚在他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无尽悲伤、刻骨怨恨、以及一丝微弱到近乎不存在却无比执着的…期待?的意念洪流,无声地冲击着涵婓的识海。
帝君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熔金般的独眼死死盯着那血骨将军和它身后的血海,庞大的身躯微微伏低,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
涵婓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洛红衣,又抬起自己那只正被暗金纹路不断侵蚀、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左臂兽爪。
青冥不知所踪,只留下这枚引发灾祸的银铃。
洛红衣危在旦夕,体内的寄生种如同定时炸弹。
眼前是无穷无尽、被幽冥怨力扭曲强化的血骨军团,以及那尊诡异行礼的无头将军。
帝君兽爪的异变,血海传递的混乱意念,还有那银铃背后可能指向的赤瞳副将…乃至更高处的王座!
所有线索在此刻纠缠、爆发,指向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头顶,那轮惨白的残月边缘,一丝妖异的血线正悄然蔓延,如同某种巨兽缓缓睁开的猩红眼睑,即将吞噬整个月轮。
血月将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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