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垂眸望着怀中昏迷的夭夭,她脸色苍白,刚刚肯定吓坏她了。
方才太医那句 “或有身孕” 如重锤般敲在心头,惊怒、担忧与隐秘的欣喜翻涌成潮,最终化作喉间一声紧绷的叹息。
“愉贵人…… 以后就升愉嫔。” 他转头看向榻上虚弱的女子,声音不自觉放柔,“安心养胎。”
说罢,他目光如刀扫向满地狼藉,瞥见高宁馨披头散发跪坐在血泊中的样子。
“高贵妃,念在你失子之痛,今日之事暂不追究,回宫静养,勿要再生事端。”
高宁馨猛然抬头,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
乾隆抱着夭夭转身的刹那,高宁馨只觉得天塌了。
“皇上!”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我刚刚失去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不在乎!
乾隆无视高宁馨发疯,“将给愉嫔灌药的太医、宫女即刻杖毙,尸首丢去乱葬岗。”
乾隆抱着夭夭迈出永和宫,凉风卷起他衣角,却不及他语气冰冷。
储秀宫主殿卧室里,高宁馨躺在床榻上,她颤抖着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指甲深深掐进皮肉:“富察怀瑾…… 你夺走我的孩子,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狞笑,“你的孽种,注定要陪我的孩儿黄泉作伴。”
“还有嘉嫔,是怕本宫有了孩子,不再庇护你们母子吗?本宫的孩子如此孤单,黄泉路上一个孩子怎么能够呢?”
翊坤宫,王太医的三指刚搭上夭夭腕脉,再三确认,便欢喜道。“恭喜娘娘!”
他伏地叩首时,“脉象滑数流利,如盘走珠,是有孕一月之象!”
“有劳王太医了,尔晴送送太医。”夭夭抚摸自己依旧纤细的腰肢,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小腹。
可惜高‘矫情’和乾隆心心念念的孩子,只是一堆已消化和未消化的食物罢了,不过听说嘉嫔的四阿哥得了‘风寒’,真是可怜呢。
而此刻的储秀宫,高宁馨将手中的珐琅彩花瓶狠狠砸向墙壁,碎瓷片溅到侍女脸上,她没想到翊坤宫那个贱人真的有孕了。
她却盯着窗台上怒放的菊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富察容音那个病秧子这么久还没好,听见昭贵妃流产不知会怎样呢?’
想到皇上这么久没来看她,肯定是那个小妖精从中作梗,只要扳倒富察家的女人,后宫中她才有资格坐上皇后的位置...
“娘娘,重阳节宴设在畅音阁,各宫都要献艺呢。” 贴身宫女捧着金丝绒盒子,里面躺着刚熬好的鹿血膏。
“这是奴才按您吩咐,从御膳房‘借’来的梅花鹿血,新鲜着呐。”
高宁馨用银簪挑了挑鹿血膏,暗红的膏体在烛光下泛着油光。
“富察氏不是最爱在皇上面前装柔弱吗?”
她嘴角勾起一抹癫狂的笑,护甲刮过盒盖发出刺耳声响,“送她一群蝙蝠,也不知昭贵妃的龙胎,能不能接得住这福气!”
慈宁宫,“确定昭贵妃有孕了?”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富察家的女儿,倒是有福气。”
贴身嬷嬷佝偻着背凑上前,压低声音道:“太后,奴才听闻高贵妃正在筹备重阳节的‘惊喜’,她恨透了昭贵妃,怕是想趁宴会上动手。”
太后指尖反复摩挲着佛头:“高氏终究是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