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着小九冲进传送门,背后传来玄衣男人的怒吼。
紫光在他们身后轰然闭合,最后一眼,他看见男人掐碎了腰间的玉牌,碎玉里爬出条赤鳞蛇,吐着信子钻进地缝。
"咳......"陆醉川栽进沈墨寒怀里。
千年桃木剑的清香裹着药味涌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裳全被冷汗浸透了。
沈墨寒的手指搭在他脉门上,凉得像刚从井里捞出来,可术法渡进体内时,又暖得像晒过太阳的棉被。
"颈椎错位,内腑震伤。"她声音发紧,指尖在他后颈轻轻一推,"忍一下。"
"咔"的复位声让陆醉川倒抽口冷气。
他抬头正撞进沈墨寒发红的眼尾,忽然想起传送门关闭前她那声带着哭腔的"陆醉川"。
可不等他细想,赵霸天的大嗓门就炸响在耳边:"奶奶的,那穿黑衣服的龟孙到底什么来头?老子带二十个弟兄抄他老巢去!"
陆醉川扯了扯嘴角,从怀里摸出团皱巴巴的糖纸。
桂花糖早化在体温里,黏糊糊沾着他掌心。"他说要启动永夜之阵。"他把在困仙阵里看到的景象娓娓道来——血祭万人的祭坛,刻满阴文的青铜鼎,还有那赤鳞蛇钻进地缝时,他分明看见鼎身浮现出"周"字。
沈墨寒的桃木剑"嗡"地轻鸣。"永夜之阵能遮蔽三光,让阴司鬼差无法巡夜。"她指尖划过案上的《幽冥志》,"周...难道是周天佑?"
赵霸天的蒲扇大掌拍在桌上,茶碗跳起来又摔下去,"那狗军阀上个月刚屠了青河镇!
老子早看他不顺眼——大哥,要干就直说,我这就去召集弟兄!"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门帘被撞开,个浑身是泥的士兵踉跄着跪下来,脸上的血痕混着汗往下淌:"陆...陆先生!周大帅的兵...他们带着鬼东西,把清水村围了!老人们说看见...看见黄镇保长在村口啃小孩!"
陆醉川的手指捏紧了糖纸。
他想起三天前在清水村,小九蹲在晒谷场边,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往她手里塞了块桂花糖,说"姐姐吃,可甜了"。
"备马。"他站起来,城隍印在腰间坠出深痕,"把我的烧刀子装三坛,小九的判官笔磨利。
沈姑娘,麻烦你带两张镇尸符——"他顿了顿,看向赵霸天,"这次,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赵霸天咧嘴笑,从怀里摸出包烟丝甩过去:"早给你备好了!老子还让厨房烙了二十张油饼,饿不死!"
沈墨寒没说话。
她替陆醉川系好披风带,指尖在他心口轻轻按了按——那里还揣着半块没化完的桂花糖。
然后她转身去抽墙上的桃木剑,剑鞘与青砖摩擦的声响里,混着院外战马打响鼻的闷哼。
当陆醉川翻身上马时,东边的天刚泛起鱼肚白。
他望着远处腾起的黑烟,听见小九在身后扯了扯他的披风。
盲女的手指在他背上划了两个字:"别怕。"
马蹄声如雷,碾碎了黎明前的最后一丝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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