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指尖蘸了蘸石缝里的灰,放到鼻端轻嗅——有股熟悉的腥甜,像极了上个月在乱葬岗挖到的阴棺里的尸油。
“能破吗?”他抹掉指尖的灰,抬头时眼底闪着锐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墨寒的额角挂着汗,发梢都沾在脸上:“阵眼应该在祭坛里。但需要…需要有人潜进去。”她话没说完,陆醉川已经站了起来。
“我去。”
“醉川!”小九突然抓住他的衣角。
盲女的手凉得像冰,“我…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很凶…”
“没事。”陆醉川蹲下来,把小九的手放进沈墨寒掌心,“你和墨寒守在这里,等我回来。”他转身要走,却被赵霸天从后面拽住。
“哥!”赵霸天的粗布褂子又多了几道血口子,“我知道你本事大,可那阵眼要是有埋伏…”
“你是青帮老大,是这些人的主心骨。”陆醉川按住他的肩膀,“要是我没回来,你得带着他们活着。”他拍开赵霸天的手,转身冲进灰雾里,背影被金光裹着,像团烧不熄的火。
灰雾越往里越浓,陆醉川的睫毛上都沾了层灰。
他顺着石缝里的尸油味往下找,在废弃的染坊后墙根发现个半人高的地洞。
洞壁上刻满倒悬的符咒,每道符都用生人血画的,暗红的痕迹还没完全干透。
刚钻进地洞,老城隍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比往常更清晰:“小子,看见那尊青铜鼎没?”
陆醉川抬头,只见洞底中央立着尊一人高的青铜鼎,鼎身铸满吞头兽纹,鼎口飘着的灰雾正是外面那些。
鼎边堆着七具尸体,都是年轻男子,心口插着黑玉念珠——和神秘敌人腰间的一模一样。
“这是血祭阵。”老城隍的声音里带着怒气,“用活人魂魄养阴兵,那老东西倒是够狠。”
陆醉川摸着城隍印走向青铜鼎。
指尖刚碰到鼎身,鼎内突然腾起黑雾,凝成神秘敌人的模样:“陆醉川,你以为毁掉阵眼就能赢?”黑雾里伸出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你可知这阵法的核心是什么?是你最在乎的人——”
“住口!”陆醉川暴喝一声,城隍印的金光炸得黑雾四散。
他借着这股力道扑向鼎口,却在触到鼎沿的瞬间顿住。
鼎壁上刻着一行小字,是用他的血写的:“陆醉川,你娘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阿川,快跑’。”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
那年他七岁,娘被债主堵在破屋,他躲在米缸里,听着外面的打骂声,听着娘最后那句“阿川,快跑”。
后来他被老城隍捡到,再没回去看过那堆废墟。
“后悔吗?”黑雾的声音像蛇信子,“你要是现在退出去,我放他们一条生路。”
陆醉川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赵霸天把最后半块干粮塞给伤兵时,那兵娃子哭着说“这比我娘烙的饼还香”;想起沈墨寒把护身符塞给小九时,手指轻轻碰了碰盲女的发顶;想起小九用脚给沈墨寒垫石块,嘴里含糊地“嗯嗯”着,像在说“姐姐坐”。
“老东西,你搞错了。”他抹去嘴角的血,“我在乎的人,从来不需要我退。”
城隍印重重砸在青铜鼎上。
金光裹着鼎身,那些吞头兽纹开始扭曲、碎裂。
陆醉川喘着粗气,正要再补一掌,身后突然传来个沙哑的声音:“醉川哥,你说过要教我喝烧刀子的。”
他猛地转身。
月光从地洞顶端的裂缝漏下来,照在来人脸上。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左眼角有道疤——正是三天前被他救过的小叫花子狗剩。
可此刻狗剩的眼睛泛着死灰,手里握着把染血的匕首,刀尖正对着他的心脏。
“狗剩?你…你怎么在这儿?”陆醉川下意识后退,却撞在青铜鼎上。
少年咧嘴笑了,声音却变成了神秘敌人的:“他呀,三天前就被我抓来当血祭了。你说,要是你死在他手里,那些在乎你的人,得有多伤心?”
匕首带着风声刺来。
陆醉川想躲,却看见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清明——那是狗剩的眼神,像极了那天他蹲在酒楼门口,望着蒸笼里的包子直咽口水的模样。
“对不住了,娃子。”陆醉川咬着牙,没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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