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骐像一头困兽,背靠着冰冷的廊柱,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扇门。他身上的锦袍后背在石阶上擦破了一大片,渗着血丝,他却浑然不觉。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面偶尔传出的沈昭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如同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怎么还没好…怎么这么久…”他声音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无助。他猛地抓住一个刚端着空盆出来的小丫鬟,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对方的手臂,“夫人怎么样了?!说!”
小丫鬟吓得脸色惨白,抖如筛糠:“将军…夫人…夫人她…稳婆说…说是双胎,又是早产…宫口开得慢…还在用力…”
“用力?她那么疼怎么用力?!”陆骐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对着紧闭的房门嘶吼,“昭昭!你撑住!听见没有!撑住啊!”
罗清柔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儿子身边,用力抓住他颤抖的手臂,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骐儿!冷静!你这样只会让昭昭更紧张!安安在里面,她是最好的大夫!还有王军医,安安生产也是他在,还有王嬷嬷,是接生过多少双胎的老手!昭昭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话虽如此,她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铮也停下脚步,沉声道:“慌什么!我陆家的媳妇,没那么娇弱!” 但他紧锁的眉头和紧握的拳头,同样泄露了内心的焦灼。
时间仿佛静止了……
每一次沈昭骤然拔高的痛呼都像鞭子抽在陆骐心上。他无数次想冲进去,又被罗清柔和父亲死死拦住。他看着那盆盆端出的血水,眼前阵阵发黑,一种巨大的、名为失去的恐惧将他彻底吞噬。
“娘…”陆骐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这个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未曾退缩的铁血将军,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昭昭她…她流了好多血…她会不会…”
“闭嘴!”罗清柔厉声打断他,眼圈却也红了,“不许胡说!昭昭和孩子们都会好好的!菩萨保佑,祖宗保佑…”
就在这时,产房内突然传出一声异常尖锐凄厉的惨叫,随即是短暂的死寂!
陆骐浑身血液瞬间冰凉!他再也顾不得阻拦,如同疯虎般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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