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绝！”

洛轻舞的声音通过大阵的加持，化作滚滚天雷，响彻寰宇，“你果然还是回来了！你为什么非要回来！圣庭在我的治理下，万年安稳，蒸蒸日上！你一回来，就要夺走我的一切！这里是我的！是我的圣庭！”

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要将心中积压了万年的不甘与恐惧，尽数宣泄出来。

顾七绝漠然的看着她，血眸之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那是一种看待陌生人的眼神。

“洛轻舞，你何时……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的声音很轻，漠然无比，“从你的身上，我已看不到任何一丝往昔的影子。”

在他的记忆中，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有些怯懦，却始终心怀正义与理想的少女，早已死去。

“哈哈哈……”

洛轻舞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而刺耳。

“往昔的影子？顾七-绝，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笑声一收，面容变得无比狰狞：“是权力！权力能改变一切！你以为你有多高尚吗？你忘了自己也是从微末草根一步步杀上来的吗？当你手握屠刀，脚踏万千尸骨，成立这圣庭，坐上那天帝之位后，在权力的熏陶之下，你难道就没有变吗？！”

“你变得冷酷，变得无情，变得视万物为蝼蚁！你和我，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面对洛轻舞近乎癫狂的指控，顾七绝的面容依旧古井无波，他甚至连反驳的话语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最后表演。

洛轻舞见他沉默，脸上的嘲弄之色更浓：“怎么？无话可说了吗？被我说中了你那伪善面具下的真实面目，所以恼羞成怒了？”

顾七绝终于缓缓抬起了眼帘，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洛轻舞那张扭曲的脸，也倒映着那漫天的星辰杀机。

他开口了，声音淡漠如天道宣判，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周天星斗灭圣大阵，乃吾亲手所创，穷尽了吾当年阵道之大成。”

“若此阵，便是你今日敢于站在吾面前的唯一依仗……”

顾七绝的语气微微一顿，血眸深处，一抹足以冰封万古的杀意，悄然绽放。

“那么今日，你该死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天地间的一切声音，都被这淡漠的宣判所吞噬。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惧，让万道都为之颤栗的绝对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