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绝这般姿态，这般气度，根本不像是将要面对不朽三击的死囚，反倒像是要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猎物。

黑袍人瞳孔骤然一缩，心中那股因手握底牌而生出的狂傲，竟不可抑制地被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所侵蚀。

他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顾七绝的依仗究竟在何处？

这可是不朽极杀器！

难道他真以为，凭借区区圣帝大圆满的修为，就能硬撼不朽之威？

还是说，他另有后手？

“装神弄鬼！”

黑袍人压下心中的惊疑，身形一晃，同样撕裂虚空，瞬移至九霄之上，与顾七绝遥遥相对。

那枚散发着终焉气息的黑色星芒印，在他身前缓缓沉浮，每一次旋转，都似牵动着一方大宇宙的生灭，逸散出的丝丝缕缕气机，便让下方的圣荒界界壁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天帝陛下……”

圣城之内，数万尊圣帝强者，亿万生灵，无不屏息凝神，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虽然对自家天帝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与信心，可那毕竟是不朽级的力量。

那是超越了他们认知极限，只存在于古老神话中的禁忌领域。

天帝陛下，真的能接下吗？

不朽天宫帝座之旁，苏幼薇的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她那双往日里恬静如水的眸子，此刻写满了焦灼与担忧，一双柔荑紧紧攥着，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她甚至已经暗中运转全身帝力，一旦顾七绝有任何不支的迹象，她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冲上去……哪怕是飞蛾扑火。

九霄之上，罡风如刀，虚空乱流如怒龙狂舞。

黑袍人死死盯着顾七绝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孔，森然开口：“死到临头，你还在装？顾七绝，本使承认你算计无双，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顾七绝血色的眸子，淡漠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神龙俯瞰蝼蚁，没有丝毫情绪的波澜：

“杀器，终究只是杀器。”

“它能借来不朽之威，却永远无法拥有不朽的真意。洛轻舞与你们冥界勾结，妄图染指这方世界，这一切，自始至终，本帝都未曾真正放在心上。”

“本帝既敢以身为饵，自然也早已预想过今日这般结果。”

话音落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陡然从顾七绝的体内弥漫而出！

那不是圣帝的威压，不是法则的波动，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深邃，更加……令人绝望的黑暗！

轰！

仿佛有一座连接着无尽混沌，埋葬了亿万纪元的深渊，在顾七绝的身后轰然洞开！

天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