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新晋的正式工人，在尝试进行一次主脑连接时，因为一个微小的失误，导致能量回路不稳定，整个主脑单元瞬间被过载的能量击穿，工位上的设备直接融化。

虽然人因为防护服没有受重伤，但那场面，那股焦糊的金属气味，以及事后公司对那个工人的严厉处罚，都在所有人心里。

而现在，赫拉克，竟然把这个“不可能”的任务，扔给了他，一个甚至连正式工人身份都没有的练习生。

周围其他工人也纷纷侧目，低语声像潮水般涌起，又在他冰冷的目光下迅速消退，只剩下眼神里传递的无声震惊。

赫拉克满意地看着这些反应，他知道这个任务在这个车间里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赫拉克往前一步，声音压低了些，但依然能让周围的人听见，带着一种冷酷的坦诚，“这是最困难的工作。风险？当然有。之前失败的那个，你们也都看到了，他现在在哪里？谁知道呢？”

他耸了耸肩，表情里带着轻蔑。

“但这项目得赶进度。上面催得紧，那些正式工人都惜命得很，没几个愿意冒这个险。”赫拉克摊开手，脸上带着一丝狡猾的笑意，“练习生嘛，便宜，听话，而且……”

他的目光再次在九霄身上打量了一番，像在评估一件商品：“而且，万一你走运呢？万一你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把它弄成了呢？”

他语气中的“万一”二字充满了嘲讽，仿佛在说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成了，项目赶上了，上面的功劳簿上，自然少不了我的名字。”赫拉克直视着九霄，眼神里带着一种赤裸裸的利益计算，“就算没成，也无所谓，不过是个练习生，随时可以替换。”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警告：“但你如果连试都不敢试…那你的练习生合同，明天就可以终止了。公司不养闲人，更不养不敢听命令的废……”他最后一个字没有出口，但那意思，所有人都清楚。

九霄感到自己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几乎要刺破手套。赫拉克的话像冰冷的刀子，一刀刀割在他的尊严上。

他知道，赫拉克不是在给他机会，而是在把他当做一次廉价的尝试，一次风险转嫁。成功了，是赫拉克的功劳；失败了，是他的消失。

这命令充满了恶意，充满了利用，充满了对他们这些底层练习生的轻视。

周围的工人们表情复杂，有愤怒，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们知道赫拉克说的是事实，在这里，他们就是可以被牺牲的资源。

赫拉克看着九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在等待他露出恐惧和退缩的表情。

但九霄没有退缩。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压下，转化成一股冰冷的决心。

好啊。

最困难的工作是吧？

廉价的练习生是吧？

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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